第14章 天教尤物（1/2）

听到这个名字，沈裴墨拿着枪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些道不明的情绪，手下再也难已扣动扳机。

他离开穹绛市的时候，纪景瓷才十一岁，在念小学，怎么算今年也才刚刚十八，没过生日的话还是一个未成年，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这群人口中的“纪老大”吗？

“放了吧。”沈裴墨说，喉咙莫名干哑。

“听你的。”韩霂应声挥了挥手，围成一圈的黑衣人自发地让出一条道来，让那人连爬带滚地走了出去，那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去还放不下心再三回头，生怕有人会追上来。

“裴墨，你的伤……”韩霂想去扶他，但也看出了沈裴墨不太喜欢和他人接触，因此只是问道，“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

对他而言，尊重他人意见已经深刻变为了融在每句话中的思想，所以话一出口通常就变成了问句。

沈裴墨看向他，微微笑道，“我不能去医院。”

这是枪伤，没看过的人可能看不出，看出了就很是显眼，更何况混他们这道的人本来就身份敏感，不想去不能去公立医院引人注目。

“我懂。”韩霂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但是伤口必需要处理，子弹也要拿出来。去我朋友的私人医院吧，一定安全。”

“韩总，车在外面等着。”一黑衣人说道。

沈裴墨压住了留着血的伤口，一捂就是满手大红，冷汗越出越多，闻言他也不逞强，“好，麻烦了。”

“你救了我，这个恩我还没还呢，你就客套起来了。”韩霂说着，看到沈裴墨开始发白的脸色，忍不住上前。

“我没事。”沈裴墨不露痕迹地避开，勉强笑了一笑，自己向前走出，尽管脚步不太稳当，但固执拒绝帮助。

这个背影，落在身后人的眼中，像深秋败落的落叶，像漂泊无定的孤舟，他一个人浴血而来，满身伤痕，他不说，不代表不痛，辛酸的不是伤痕和痛楚，而是一个人。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心疼。

“韩总？”

黑衣人看着发愣的韩霂，上前轻声喊了一句。

韩霂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再次坐上车，司机已然换了人，韩霂陪着沈裴墨坐在后座，沈裴墨明显不太好受，闭着眼缩在角落，让人不自然联想到乖巧受伤的小兔子。

“开快点，还有多久到？”韩霂揉了揉眉心，难得的有些烦躁。

“韩总，快了。”黑衣人瞟了一眼后视镜里脸色不太好看的韩霂，又说，“十分钟内一定到。”

韩霂所说的朋友的医院，规模比沈裴墨想象中的要大，外形看起来和市第一医院也相差无几，韩霂在车上的时候已经打过电话提前交代过了，几人进去的时候直奔手术室，一路畅通无阻且未引起多少注意。

沈裴墨进手术室的时候，韩霂就在外面等着。他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拿着手机，他知道不经过允许就探究别人的过去的行为不好，但是他看着手下传来的资料，此时特别想了解沈裴墨的过去，了解他那个黯淡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

可惜这些明面上的资料好像不能解答他的疑惑，特别是七年前到现在，资料上是一大段空白。

主治医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韩霂，取下手套，伸出手问，“您就是韩总吧？”

“嗯，您好，我朋友怎么样了？”韩霂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

“放心，子弹打得不是很深，不过有点炎症，您朋友正在发烧，需要住院观察。”医生推了推鼻梁上挂着的眼镜道，“院长已经交代过了，病房也安排好了，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谢谢您。”

“应该的，应该的。病人还没有休息，您可以进去看看。”医生没有多少时间停下来交流，他还忙着下一台手术，说完就走了。

为沈裴墨安排的是特殊单人病房，病房大而整洁，洗手间、开放小厨房、小沙发等一应俱全，一进门就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这是属于医院的标志性味道。

沈裴墨刚刚才绑上绷带，还没来得及换上病号服，韩霂进了门，首先入目的就是沈裴墨精瘦的小腹上微微隆起的几块腹肌。

某人偷咽了一口口水，很快地转换上一双正人君子的眼神，可下一秒定睛一看，再看到的就是沈裴墨身上各类旧伤，有枪伤留下的伤疤，有刀伤留下的伤疤，新伤旧伤交错在白皙的皮肤上，突显扭曲，也证实着这具身体的主人过往的经历。

韩霂脸色变了几变，原本打算出口的话这时都变为了无声。

“怎么了？”沈裴墨看着他，尽管声音有些无气无力，但语气还是轻快的，“我都习惯了，没什么事。”

习惯了……韩霂轻轻叹了一口气，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感叹道，“大哥可真是不好当啊。”

沈裴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笑着回道，“可不是，所以我从了良。”

韩霂看着他发白的嘴唇，不自知地温柔起来，“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你在这好好休息几天吧，这里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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