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阿哲（1/2）

季之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着那个纤细瘦弱的身影，黑色长发松散下来，像一小瀑布倾倒在那米色的沙发上，他全然地陷在自己的情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来自那扇小窗的视线。

“以后每周过来两次，周四和周六的下午我都有空，如果你不方便送净尧过来的话，我也可以去你们家。”季之慎仍看着净尧说道。

周安渡略微考虑一下，回答道：“好。还是家里吧，辛苦你了。”

季之慎转过头来，看着周安渡笑了，看起来不再像专业的心理医生，又变成那个阳光开朗的多年老友：“咱俩谁跟谁，不用这么客气。”

这熟稔的语气也让周安渡放松下来，他的嘴角上扬，带了些笑的模样。

“你最近还好么？”季之慎突然抛出了问题，若不听他那明显话里有话的语气，只从字面来看，这不过是一句正常的问候。

周安渡敛起那点笑意，假装自己没有听懂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还好。你呢？”他将问题抛了回去，试图这样敷衍地带过这个关于自己的话题。

季之慎却不如他所愿，索性摊开了说，让他彻底避无可避：“我还是那样。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最近还会做那些梦么？”

周安渡回身看他，手撑着窗台，身姿清越，看着季之慎的眼里有点无可奈何的笑意：“之慎，你总是这么直白。学心理的难道不应该更委婉一些么？”

“因为委婉对你没用。从当初我还没有毕业，你就执意让我为你做心理咨询时，我就注定要为你的心理问题负上全责。不然我的招牌可要砸在你的手里了。”为了不让这谈话沉重起来，季之慎故意开了小小的玩笑，一双笑眼也弯得愈加厉害，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小事而已。

周安渡终于妥协，放弃了躲闪，眉眼低垂，不再看眼前的季之慎，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梦还是有的，只是不常梦到。”

“你知道么？她不大哭了。以前我梦到她，她总是哭的，我哄不好她，她就在我的梦里哭啊哭啊，哭上一整晚，你知道的，我最怕她哭。现在她不常哭，其实是美梦了，至少我在梦里还能见到她。”他抬起眼，看着季之慎，露出一个笑来，是真心的，连浅茶色的眼睛都带着这庆幸的笑意。

他接着说，季之慎一言不发地听着：“我觉得我早就好了，不是么？我早就走出来了，只是我有时候会想她，她来我梦里是好的，她知道我在想她，所以特意跑来让我再看看她。她应该是长大了，懂事了，虽然还是以前的样子，但她很少哭了。她在我的梦里安静地跟我坐着，坐到我不得不醒来，她才离开。我是感谢这些梦的，还能让我再看她冲我笑一次，再看她抱着我冲我撒一会娇。”

“最近一次梦到她，是我在海上救回净尧的那个晚上。那晚我知道她会来的，果然我一入梦她就来了，头发还跟以前一样，带着点自来卷，发尾卷了一个圈，乖乖地扎在脑后，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青色的裙子。这次她倒是哭了，她的眼睛里都是眼泪，我怎么都擦不干净。好在她后来也许是心疼我擦得太累，也就不哭了，破涕而笑，笑得很甜，和她以前笑起来时一样的，你应该还记得吧？”周安渡回过头来问他。

季之慎点头：“记得。这么看来都是好梦了，有时候我也挺想在梦里再见她一次，可能是她不记得我了，还从来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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