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牛奶（1/2）

周安渡在门外耐心地敲门，手中端着杯牛奶，如果再怀揣一本童话故事，那他一定是一个会哄小朋友入睡的父亲。

他安静地等待，等到听到一阵慌乱匆忙的脚步声逼近了这扇木门，等到一条头发湿漉漉贴在衣服上，洇湿了肩头后背大片衣物的小美人鱼从门后探出头来，一言不发地将门打开，请他进来。

“怎么这样着急？”他跟在小美人鱼后进了屋，却拐了个弯走进浴室。浴室里热气氤氲，镜子上覆着薄薄一层水雾，昭示着主人并没有离开多久。

周安渡并不过多停留，目不斜视，取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又缀在了净尧身后：“不用急，这次没等到你开门，我会下次再来，总归我是个耐心好的人，会等到你来开门，你安心做你的事就好。”

他看着净尧坐在了床边，停下了脚步，将牛奶放在小桌上，把毛巾递了过去：“在人间的小美人鱼湿了头发是会受凉的，来，擦一擦吧。”

净尧的脸上泛起了好看的娇嫩的粉色，不知是在浴室带了太久被热气蒸腾起的红，还是为那句“小美人鱼”感到迟来的羞臊。

他咬咬嘴唇，接过毛巾，在周安渡的注视下，手忙脚乱地擦着自己一头的黑发，像一个不耐烦的小朋友，将本来顺滑的秀发变成了乱糟糟的鸟窝，仍不自知地胡乱擦着。

周安渡眼睁睁看着净尧把自己的头发弄得越来越乱，却也没有办法上前帮忙，只能又为他寻来了梳子和吹风机，把他的头发从那双残暴的手中解救出来。

在吹风机的一片轰鸣声中，净尧觉得安心，他看到周安渡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上安静地等他，他感到热风温柔地翻起他的发梢，他闻到自己发丝上清新的柠檬味道，这是很多普通人会拥有的夜晚，却比他做过的最美的梦好上几分。

周安渡本来思绪有些放空，望着净尧的方向，心里想的是别的事情。他看到净尧睡衣的袖子滑落下来，小臂白到在夜晚也莹莹发光，可以和窗外如水的月色一争高下。但吸引他注意的并不是着过分的白，而是他手臂上的鞭痕伤口边缘像是在水里浸泡很久，又开始泛白。

他有些庆幸自己的敲门声能让净尧匆匆赶来为他开门，不然只怕这小美人鱼会在水中待得更久些。

清醒时的净尧表现得像是没有痛觉，但周安渡却还记得捞到小美人鱼那晚，他在船上为他处理伤口时，他在昏迷中身体是怎样止不住地痉挛，想要躲开他上药的手。

他不是不怕痛，他只是格外地习惯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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