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出了浮黎墟，我携着秋白来到人间。人间之路何其漫漫，传闻天尊平日里也不会刻意使出仙法，先前有缘见过他的人都说，天尊一副寻常老叟装扮，若不是他自己亮出身份，几乎无人能想象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浮黎元始天尊了。

思及此，知道想要循着仙法的踪迹找寻也是不可能了，但走之前华清公主大概指了个方向，我和秋白只好先碰碰运气。

柳叶城，城西。

我想，天尊虽无奢华享乐之心，但也不至于跑去穷乡僻壤办正经事，是以先来到了这座稍显繁华的小城。

城中已是傍晚，我随意挑了个铺子坐下，叫了两碗混沌。

黄昏时分街上往来的人熙熙攘攘，这家店铺余下几桌也都几乎坐满，人们高声交谈，爽朗大笑，凉风轻过，不禁让我想起了从前在日月山上观望的日子，今日竟有缘真的来人间走了一遭。

我示意秋白也坐下，他手中的秋月剑往长凳上一放，旁边便有几双好奇的眼睛将我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秋白，你这剑许是有些显眼，别吓着人家了。”

秋白闻言，回过身向后面看了一眼，那几个好奇的人顿时身体一抖，连忙转过身去，再也不敢回头看了。

无奈，撇去紧要关头，拔剑出战，秋白总是无法如平常人一般。

“哎，你们听说了吗，城东那边，司马家的事儿。”

嘈杂之中，一句话说得格外响亮。

“听说了听说了！”

“我也听说了，司马家的事儿，简直太邪门儿了。”

此话一出，几桌客人都连连应和，大家似乎一下子都来了兴趣。我拍拍桌子，示意秋白也认真听听。

“何止是邪门呀！我看啊，分明就是鬼上身了！”

开头那人一副知晓内情的模样，引得众人目光都投向他。

“哎，话可不能乱说，虽说这事十分怪异，但怎么能妄下定论，鬼神之事可要慎言啊！”客人中有人道。

那人一听，连忙摆摆手，大声道：“老兄啊，你们都只是道听途说，只听了些许只言片语，所以不敢相信。其实啊，这事不只是蹊跷这般简单。”

那人听了此话，不屑道，：“说得倒是自信，那你又如何让大家伙相信你说的就是真的啊！”

其他人一听，也赶忙附和起来，“对呀，你又如何知道？”

“是呀！你倒是说说具体是怎么个回事。”

“看样子小哥应该是知道一些内幕了，给大家伙说说呗！”

“是呀是呀，说说吧，说说吧。”

那人性子有些急，见有人质疑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既然大家想知道，那我李二今日便给大家好好讲讲，千真万确，绝无任何编造！”

我冲秋白笑笑，“原来还想着有机会带你去人间的茶馆子里听听说书的，我看这茶馆子没必要去了，今日便能听到。”

旁人给自称李二的小哥斟了一杯茶，李二喝了一口，清清喉，开口道，“实不相瞒，我本住在城西，一月前我接到一桩生意，要运送一批货物去城西司马家。”

李二顿了顿，继续道：“当我们把货物送到司马府时，发现府门紧闭，门口一个看门的也没有。我当时就感到纳闷，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个丫鬟来接应。我们跟随丫鬟把货物安置好，随后按惯例府上会有人带我们去吃茶歇个脚。”

“一路上见这府内也是，人少得紧，我便问那引路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曾想那人眉头紧锁，一副倦怠的模样，示意我们走快些，莫要多嘴，我只得作罢。”

“后来迎面遇见一个妇人，领头的人对我们道，这是夫人。我们行了个礼，待我抬起头看那夫人一眼，只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难不成真看到了鬼？！”

看着众人一脸好奇，李二端起茶，一口饮尽，继续道：“我一抬头，正对上了夫人的眼，那夫人眼神空洞无神，双目涣散，形容槁枯，乍一看，仿佛空有躯体而无神韵，可是再一看，却觉得那双眼瞳仁漆黑如墨，如无底深渊，仿佛在摄人心魄，有吞噬之感！我老李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人没见过，可这一回真是吓到我了！这样的眼神，绝不可能是寻常人所有的！”

底下有人嗤笑一声，打断他道：“原来就是一个眼神，我说这位李兄弟啊，这也就一瞬间的功夫，说不定是你一个晃神看错了呢！”

“没有没有，这还没完呢，大家先别着急！”

“后来啊，我去探访城中一个亲戚，正好他家中有人是在司马府上做事的。我同他说起此事，他告诉我，确实如此！他们府上的夫人确实就是我那日看到的模样，形容槁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但摄魂的眼神他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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