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2）

内容提要：‘答案’

“对不起。”

伴随着悠长却压抑的鼻息，格洛丽亚感觉自己被拥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那个她唯一熟悉的怀抱。

那是她曾经唯一一次放任自己做梦，让自己认为自己可以短暂拥有的东西。

但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她不接受。

格洛丽亚后退半步，挣脱着离开麦考夫发热的胸膛，他放软的肩膀，和他低垂的下颌。

麦考夫不是不想再次抬起双臂把她搂入怀中，但他最终还是决定尊重她当下的选择。他停留在原地、只把那脊背挺得笔直。

他的手臂垂在身侧，手指不自然地伸展开来，又握成拳头，伸展开来，又握成拳头……反反复复，好像他恍然不知自己正做些什么，又好像是连他的肌肉都生出了自我意识，明白他所思所想的种种，唯一可以寄情于这样隐蔽而机械的一举一动。

“昨晚我接到了达文波特的电话。”麦考夫在受折磨，格洛丽亚何尝不是？她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做情绪建设，才能堪堪做到用一种局外人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达文波特说了什么？他说，他咬牙切齿地说——她最好祈祷她一辈子不和麦考夫闹掰，而麦考夫一辈子都能交好运；否则，就是他来‘拜访’她的时候。

“问题是，”心里建设了再久，格洛丽亚依旧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止不住得打着转儿——让它们待在眼眶里，是她当下唯一能做的，“你太优秀了，麦考夫。你比我所知道的、所能想象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优秀。所以，我没有办法不去多想，想他的电话为什么能进到我手机里来……我会想，事实上，这一切种种都取决于你选择做什么和不做什么。”

如果麦考夫稍稍暗示他真正能做到什么地步，或者麦考夫不允许这通电话发生，她都不会有机会听到达文波特的一番话。

麦考夫乱动的手指再次攥成了拳头，只是这次他攥了很久，然后才又缓缓伸展开来，终于悄悄停下。

“所以麦考夫，”格洛丽亚早就打定主意要把问题问出口，但临到头来，又止不住自己的犹豫；她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缓缓地呼出，这才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问那个在自己的面前站得笔直的男人：“你是在借他的口警告我吗？警告我就算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应该和你在一起？或者你借他的口让我知道真相，是有其它的打算？”

她好想什么都不用想，只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身后那堵坚硬、厚实的墙壁，可是她仍旧拼了命的抵御这样的诱惑，强迫自己站的和麦考夫一样笔直：“你期望从我这儿得到怎么样的答案？恨你？感激你？离你远点？还是重新爱上你？”

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仍止不住自己话里的颤抖：“我不想猜来猜去了，麦考夫。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怎样你才能够感到满意？”

想到不久前发生在酒店电梯里的一幕幕，居然算得上是麦考夫的手笔，格洛丽亚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感觉，怎么去思考，才是正确的。

“接到电话之后，我甚至会想，你把见面安排在今天下午，是不是也是……有意的。”她停顿了一下，诚实地说道：“我很累，麦考夫。我不知道什么该相信，什么该质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了精打细算，有它想要达到的目的。我甚至会想，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合格的道具吗？如果我勉强算是值得被你算计的对象，那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我……不想再继续想下去、想这些。”

麦考夫的眼皮猛的跳动了一下。

格洛丽亚的双手别扭地背在身后，横隔在她的身体和他的墙壁之间。

她斜着脑袋，强迫自己不要低下头去，而是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格洛丽亚端详着麦考夫，看着他抬起眉骨，抻着下巴……他的额头上挤出了一道道的纹路，整个人似乎被自己想要说的话噎住了一样……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像想到什么似的，缓缓塌下了肩膀，闷闷地，慢慢地，从嘴角轻轻泄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单词来：“我不是上帝。”

“但你在试图扮演这个角色！”一句最直白的、没有经过大脑的申诉，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被格洛丽亚说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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