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2）

内容提要：‘眉来眼去’和‘一唱一和’

格洛丽亚能感觉到，这个吻不是麦考夫计划之中的。

她知道，他是那么讨厌计划之外的事情，可是他还是让自己沉浸在这个吻里面了。而她也一样。

剧院里是那么安静，女主角幽幽地唱着悲伤的歌。离别，死亡……人生是那么的无常，美好的时光是那么的短暂，那他们呢？——格洛丽亚第一次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是一种多么悲伤的现实。她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的，或者说是不那么敏感；而现在，一种无措又放肆的情感自她的胸腹油然而生，似乎只有用力地于唇齿间辗转厮磨，才能够稍稍减轻几分。

就好像感知到了她无法溯源、无法描述的思绪，麦考夫的唇也更加用力地碾在她的唇上……没有安抚，没有占有，而是一样的无措，一样的放肆——这让格洛丽亚的心脏终于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

他们吻得那样用力，他坚毅、清瘦的面颊甚至硌痛了她的，他们压抑着的、急促的呼吸也渐渐交缠得不成样子。那个吻是单纯的、倔强的、炽热的，混着她无意识流下的一点点眼泪……好像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

格洛丽亚能感觉到前方的舞台正逐渐明亮起来，一束光，两束光……而周身的黑暗也在逐渐退去。

她感觉到麦考夫不再执着于那一个似乎没有尽头的吻，而是反反复复地触碰她已经有些红肿、破皮的唇瓣。

是……疼惜吗？这种情绪是那么的多余和可恶，她不需要，他也不该有。

一种混杂着受伤、羞辱和气愤的情绪促使格洛丽亚生硬、突兀地别开了脸。因此她也错过了麦考夫脸上一闪而逝的执着。

理智回归了大脑，格洛丽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还牢牢扣在麦考夫的掌心。他的手指是冰凉的，掌心却好像燃着一团不会熄灭的火……这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就好像那个昏了头的吻给她的感觉一样。

格洛丽亚轻轻挣开了麦考夫的手。

在感到莫名失落之余，麦考夫掌心的那团温度也迅速蔓延上格洛丽亚的脸颊——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就算全场那么多观众无一人撞见那个全无道理、如同破釜沉舟一般的吻，可近在咫尺的地方还端坐着两位长辈呢！

格洛丽亚不由得挺直了背。在剩下的演出时间里，就算某道视线再怎么令她在意，她也再没有往麦考夫那儿看上一眼。

麦考夫却是全程盯着格洛丽亚的。他并不在意她别过了脸去，或是挣脱了他的手，或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他；他想要的答案早就被她确认了一次又一次，就算她本人并不知情。所以就算是之后要在大晚上陪首相聊上两个小时的废话，都破坏不了他如今的好心情。

音乐剧就在两个人别别扭扭的相处中迎来了尾声；在连绵不绝的喝彩和鼓掌声中，演员们一次又一次地通过鞠躬和飞吻来致谢全场的观众。

等到帷幕再次缓缓落下、剧院里每个角落的灯光都被点亮，人们纷纷收拾好随身物品，开始向外走去。格洛丽亚看见两位长辈也有要起身的势头，于是压低了身子、伸手去够她放在椅子腿旁边的空水瓶。

这一够，就够着了麦考夫同样伸向水瓶的手。

“真不错……”

好巧不巧的，福尔摩斯夫人半扶着包厢前方包了深红色天鹅绒的实木护栏，微微探出头去，看着楼下如潮水一般涌向大门的观众，发出了一声感叹。

格洛丽亚的手一颤，缩了回来。水瓶还没有够到，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再伸手去够了，这让她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麦考夫淡定地直起腰来，两个人的水瓶已经一起被他收到了原本空着的塑料袋里。他望着格洛丽亚，微微颔首，示意她把大衣穿上；他的态度亲昵又自然，纯熟的像是已经做过了无数遍，像是……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过这几个月的生疏和别离。

麦考夫这般理所当然地履行着他‘男朋友’的职责，本来就使得格洛丽亚的内心五味杂陈。待她察觉到他望着她时的心情极好，眼睛里满满都是对待孩子一般的宠溺和包容，顿生出半分莫名的羞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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