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内容提要：一个被放弃的吻
格洛丽亚补充着说道：“事实上，当下不会再有比这更让我动心的提议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双双起身。
阿德里安的手缓缓抬起，可还没等他碰到格洛丽亚的，斜里插进来一个陌生男人自信满满、略带调侃的声音：“除非首先邀请你的人是我。”
阿德里安不可避免地皱起了他好看的眉眼。更让他讶异的是，格洛丽亚对于这种莽撞、唐突的行为所表露出来的稍稍的不赞许，在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迅速转变成了她少有的、肉眼可以被人探知的疏离和冷淡。
横插一脚、贸然相约、当众卖弄……格洛丽亚有意回避这样的邀请，只当作一切没有发生，礼貌地打招呼说道：“达文波特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达文波特敷衍地回应着……
还没等他再能够说些什么，格洛丽亚接过话头，顺势开始为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相互介绍起对方来。
当然了，若有第四人靠得够近，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出来，这样的介绍，要多官方有多官方，要多笼统有多笼统。
“达文波特先生，很高兴认识你。”阿德里安绅士地伸出手，以家里人的口吻说道，“格洛丽亚虽然厨艺精湛，但是缺乏社会历练，为此，还要麻烦您替我和恩师多加看顾。”
“当然了，”简单地握手之后，达文波特绽放出一个阳光、爽朗的笑容；他望着隐隐流露出抗拒姿态的格洛丽亚，意有所指地回应说，“第欧根尼很是肯定阿米塔奇小姐一向的服务，我本人私下也和格洛丽亚很是投缘；这次交流会上我们能够双双出席，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一点，还请你们做长辈的尽管放心。”
阿德里安认为，以格洛丽亚的能力，就算这个所谓的第欧根尼能够称得上是全英数一数二的私人俱乐部，她也是能够胜任得了的；自然，她也不用沦落到要仗着和这位詹姆斯·达文波特先生私下里的交情，才得以参加交流会。因此，他很想要在这位所谓的‘雇主’面前，替格洛丽亚争取到她应得的尊重。
而且私心想来，阿德里安不但不悦这位达文波特先生言语里有意无意的暗示，也很不喜欢他故意选择用‘长辈’这一称呼来定位自己和格洛丽亚的关系。
但是他害怕自己贸贸然会给格洛丽亚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她想做的事情有很多，这位达文波特先生是她默许的助力也未可知。而只要她做了决定，她开心也好，忍耐也罢，他只能默默见证，默默守护，却决计不能由着自己成为她这条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因此，他只能竭力抑制住自己流露出什么不恰当的神情。
阿德里安面皮上仍旧是一副得体、中正、不卑不亢的样子，只是声音听起来又冷清了几分：“恩师、师母他们一向信任格洛丽亚自己做决定。但她总归是我们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我们这些师哥、师姐，比她虚长几岁，又早她几年入门，虽然护她没有问题，但也难免不会为她担心。”
让人知道，在格洛丽亚的身后是他们所有人——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做到的最是稳妥的回应。
……他还不够强大，没有到只单单报出他的名号就能够护得了她周全的地步。
“孩子大了，都是要放出去闯荡的。”达文波特笑着应承说，“这一点上，我家长辈也是深有体会。”
“达文波特先生，”格洛丽亚眼见越来越多人感兴趣地看向这边，本来打算从前奏硬拖到副歌再顺势拒绝的她笑着打破了两个男人之间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压低声音、正面回应说：“感谢您代表俱乐部向我邀舞，以示对我们之间合作的支持和肯定。但
请您务必原谅我的拒绝——我与阿德里安有约在先，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必须接受，”达文波特脸上依旧挂着亲近、友好的微笑，用只有格洛丽亚听到的声音凑近她说到，“除非你想在你的同行面前上演一出闹剧——我是不计较这些的。”
转脸，达文波特笑着对阿德里安说：“相信阿德里安·杜卡斯先生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应该不会介意成人之美？”
事关格洛丽亚，就算仅仅是一点点神态上的不欢喜，阿德里安又哪里会注意不到。如果一般人，也许就会对于达文波特的提议顺势应承下来，或者把这种棘手的问题转头甩给同伴，可格洛丽亚和达文波特都看出来了——阿德里安这是要出言婉拒。
“在场有这么多美好的女士，每一个都比我更加适合在舞池里、在大家欣赏的目光之中翩翩起舞。”格洛丽亚率先开了口，“承蒙您愿意看在相互合作的这份交情上，想要好意为我撑面子。不过我一向不大会跳舞，不想踩了、撞了，脚下失了分寸，不但在大家面前现了丑，还无端破坏了您今晚的好兴致。”
想来没有料到格洛丽亚和她这位学长都是一水儿的软硬不吃，达文波特亲近可人惯了的面庞，生气起来，隔外可怖。
他低垂着脑袋，微微燥热的气息喷吐在格洛丽亚的颈边，如同优雅的猫咪忽然尖叫着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也许稍稍提醒一下你我的能力所及，可以让你行事更加明智和恰当？”
为他铺够了能下来的台阶，格洛丽亚没想到，达文波特居然还能够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可要当心。”达文波特眯着眼睛，欣赏着格洛丽亚因为气愤而微微泛红的脖颈儿；他继续用一种‘我是为了你好’的口吻轻声细语地提点说，“从我嘴里说出的话，就算仅仅是一个单词，也足够毁了你哦。”
“这支舞已经开始了，看来您的好意我只能谢绝了。”格洛丽亚再次委婉又坚定地回绝了达文波特，然后侧身对着阿德里安小声请求道，“今天有点累了。不知道能不能耽误学长暂时离场片刻，先送我回去休息？”
“好。”阿德里安想也不想，当下就答应了格洛丽亚。
他下意识地抓住格洛丽亚的手腕，她也没有拒绝；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勇气以无人可及的速度疯狂增长了起来。
面对面露不善的詹姆斯·达文波特，阿德里安得体、礼貌地说道，“很抱歉我们的先行离开。达文波特先生，我衷心希望您今晚过得愉快。”
不等达文波特有所表示，阿德里安紧紧握着手中那支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带着格洛丽亚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电梯里头，暂时摆脱了肾上腺素飙升造成的巨大影响，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掌……
凝视着被他托举着的、格洛丽亚那被他拽得有些泛红的手腕，阿德里安下意识地用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指尖小心地触碰着这一小片见红的肌肤：“格洛丽亚，我……”
缓缓关闭的电梯门被人从外部打开。只见达文波特松开门外的按键，径直挤了进来。
阿德里安以防卫的姿势把格洛丽亚护在身后，两人默契地直接走向电梯门口，却被达文波特拦了下来。
达文波特瞥了一眼阿德里安紧紧攥着的拳头，不以为意地说：“如果你真的为了她好，那么就别尝试带她离开这儿。有些话可不那么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
“我倒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要知道，自从那次共进早餐并隐约感觉到被冒犯之后，格洛丽亚一直是不冷不热，处处避嫌。达文波特也随即有所收敛；之后和她联系的事情，也自然而然地落回到身
为餐饮部经理的查普曼先生身上。格洛丽亚想不明白，时隔数月，到底是因为什么，达文波特会故态复萌。
说句不夸张的话，在会场邀舞的时候，他就好像被关在笼子里、饿了十天半个月的恶犬，眼里什么旁的都容不下，非要对着她这个‘肉包子’紧追不舍、死缠烂打。
“格洛丽亚，”达文波特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他随意按下了最上边的楼层，开口说道，“你以为失去了麦考夫的庇护，你还算得了什么吗？”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格洛丽亚走到达文波特的正前方，目光如炬地直视着他闻言扭曲到愤怒的面庞，“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但是达文波特先生，请您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达文波特端详着格洛丽亚，就好像刚刚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总要为自己讨回点什么不是吗？如果不是你，他的人为什么要处处和我过不去！”
“我不知道之前你和所谓‘麦考夫的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所遭遇的一切，不会是因为我们任何一个人行事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者偏差。”格洛丽亚用不容辩驳的语气无惧地说道，“达文波特先生，你该离开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疑心生暗鬼，还是我咎由自取？”达文波特不怒反笑，做了一个轻蔑的手势，下流地舔了舔嘴唇，“不要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跟他，跟我，有区别吗？若我高兴，至少还能够真正满足你……”
被格洛丽亚奋力阻止，阿德里安的拳头怼到了电梯的墙壁上，只稍稍蹭到了达文波特的脸颊。
达文波特看到阿德里安渗血的拳头，从突然被袭击的愣怔中反应过来。他立马上上下下检查起来，直到确认他自己完好无损、全须全尾，这才嚣张地说：“哈哈哈……你想要为她出头，她却不愿意领你这份情。”
阿德里安正待发作，眼见格洛丽亚满脸心疼，只能乖乖保持着姿势，由着她捧着他的手指，轻轻地吹着。
正此时，随意被按下的楼层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阿德里安和格洛丽亚均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达文波特倒是快速动作起来，嗖得钻出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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