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管家（1/2）

“......您认真的？”海拾兹显得丝毫不惊讶，沉默半晌说，“如果您是认真的，那我不同意。”

亚尔曼食指规律敲击大腿，他在海拾兹的杂物堆里找了许久，才找出条稍微干净的凳子坐下。

他臀下的就凳子凳面干净光滑，极为突兀地摆在灰尘中，像是给某个客人准备的。

“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亚尔曼微微蹙眉，“我需要你拒绝的理由。”

海拾兹掩在兜帽下的脸扯出个难看的笑：“有些事情不需要理由，我的拒绝也不需要理由。”

亚尔曼紧紧拧眉：“你说实话。”

“实话就是，”海拾兹说，“我不想为您犯下的错误买单。您的血液不再干净神圣，便想找他人来替代，实在是很讨巧的行为呢。”

在来之前，亚尔曼就猜想到海拾兹会提起他身上流淌的血，并深深地厌恶这种行为。

或者说，早在一百多年前，亚尔曼就预见到了如今这场面，他只是没想到这次会谈会时隔如此之久。

亚尔曼说：“正是如此，我才要弥补我犯下的错误，如果重来一次，我依旧会跟着我的心走。”

“这是我犯下的罪业，我从不避讳它。”亚尔曼抬起头直直看着海拾兹说，“明知故犯，是第二重罪孽;动了凡心，是第三重、也是罪不可恕的罪孽。”

亚尔曼和海拾兹一同在神殿长大，亚尔曼诞生于圣水中，海拾兹的襁褓半陷在神殿门前的污雪中。

修女将海拾兹捡了回来，让他和亚尔曼一起学习。

奇怪的是，明明有神圣血统的圣子不那么信仰神明，而陪读的海拾兹却对神明有种疯狂的信仰。

海拾兹沉默一会，突然抬起头拉下兜帽，让自己遮遮掩掩的脸暴露在亚尔曼视野中：“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用什么来掌管神殿？”

那张脸枯黄干瘪，和海拾兹佝偻的身型十分契合，却不再是当初青年时期的英俊皮囊了。

亚尔曼一时失语。

海拾兹觉得没意思，讽刺笑道：“人类是肤浅的视觉性动物，决不会让这么个外表丑陋的人代表光明。”

亚尔曼说：“我有办法。”

“不需要了。”海拾兹说，“我已经习惯了，就这样吧，不要再试图改变我的生活。”

“我始于遗弃，终于遗忘。”他说，重新拉上兜帽。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亚尔曼临走前，收到了海拾兹强塞的一把蜡烛和一盏马灯。

“拿去吧，”海拾兹小声嘟囔，声音艰涩模糊，“反正我也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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