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初见（1/2）

再一次见到红发男人，是打道回府那日。

伦敦入了秋，天气依然变幻莫测。

刚下过一场小雨，天色仍是灰蒙蒙的，雾霾蓝色笼罩着整个雾都，空气中水气肆意弥漫。

亚尔曼撑着把黑伞立在马车旁，似乎在等着谁。

橡木大门打开，男仆两手各拎一个牛皮小箱踏出。

“大人呢？”亚尔曼问他。

其貌不扬的男仆在车夫的帮助下将牛皮箱塞上马车，闻言道：“大人还在里面。”

亚尔曼轻轻蹙眉：“里奇，你看着车，我去看看。”

名为里奇的男仆点头表示了解，接过亚尔曼递来的黑伞，站立不动。

褐色实木地板上印下一连串深色脚印，水渍脱连了好几米。

极有规律的步伐声戛然而止，亚尔曼小幅度地鞠躬道：“一切都打点完毕，不知何时出发？”

伊莱亚斯端坐在沙发上，有些魂不守舍地单手捂在胸口，轻声说：“要出事了。”

他的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着：“上次，上次也是这样的感觉。”

亚尔曼没去问伊莱亚斯，他口中的‘上次’是什么事情。他只是站在茶几边，静静看着伊莱亚斯，眼神里充满无法言喻的悲伤，就好像他也经历过那次事件一样。

这些日子里，伊莱亚斯分外嗜睡，经常在和亚尔曼讲话时，讲着讲着就睡着了。纤浓的上下睫毛一合，纵然它们不住地颤抖，纵然亚尔曼在连声呼唤，也叫不醒陷入深层梦境的伊莱亚斯。

记忆的碎片在一次次沉睡中归位，那段被刻意遗忘的、有关战争的回忆，也慢慢浮上水面。

那确实是个血红的年代，虽然伊莱亚斯是个热爱血液的吸血鬼，也对这样的血红提不起丝毫兴趣。当年圣战时，这片大陆上的生灵无一幸免，全都被卷入了那场可怖的战争中。

承载灵魂的躯壳萎缩、腐烂，无处可去的灵魂只能消散。生命消逝的场景有一种凄凉的美感，但伊莱亚斯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场景。

但他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完全，很多细节都模糊一片，仔细去分辨时，它们便化作缕缕轻烟从他脑子里钻走了。

伊莱亚斯至今想不起来梦中情人的名字，记不清他的样貌，只能恍惚瞥见他高挺的鼻梁、湛蓝的眼睛。伊莱亚斯还能记起当他拥抱那个男人时，手掌揉到的铂金色的发。

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时钟的指针兢兢业业地往前走着。

初见那个人，是在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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