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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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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迷迷瞪瞪张开眼,楞楞地看着屋梁出神。

“主子?你可算是醒了!太好了!”

一直守在床畔的冬青见他睁眼,喜不自胜。

“天亮了。”

逢春低声自语。

冬青起初没在意,片刻后惊讶地瞪大双眼,说话都不连贯了。

“主子!主子……你,你,看见了?看得见!”

相较于冬青的激动,逢春但是格外的从容。他撑着床沿爬起身,目光在屋子里四下搜寻一阵,然后侧过头冲冬青淡淡一笑:“嗯,看得见你。”

“苍龙保佑!真是太好了!”

冬青热泪盈眶地上前抱住逢春,又是哭又是笑。

逢春淡定地轻拍对方的肩膀:“我不是好好的吗?你还哭什么?”

“是,是,冬青僭越了。”

冬青匆忙放开了逢春,用袖子抹掉了眼角溢出的眼泪。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逢春无奈地笑道:“现在,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有什么僭越不僭越的。”

“是,冬青明白的。主子饿吗?冬青去热一点粥来?”

逢春点了点头,冬青立刻开心地去张罗。他坐起身活动了下筋骨,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了酸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想必真的如丛容所言,“红颜”已经彻底被清除了。

淡淡的笑意渐渐自他唇角隐匿,这亦代表他可以离开玄武,离开那个将他伤得体无完肤的男人。

一想到翟琛,胸口就有一股无法名状的疼痛,钻心蚀骨。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再想,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

所以,当冬青端着热过的白粥进来,已经穿戴整齐的逢春坐在桌边一边喝粥,一边幽幽道:“我们今日就回青龙去吧。”

冬青惊讶道:“主子才刚好,不再多休养几日吗?”

逢春嘲弄地笑笑,语气决绝,涌上眼底的却是浓浓的悲切:“不必了。”

这皇宫,他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景阳殿

散了早朝,翟琛前脚才跨进御书房,平常便快步走来,悄声告诉他方才冬青来求见,说他家主子已醒,双目也已复明,想即日启程回青龙国去。

翟琛心头微微一跳,他就这般迫不及待吗?是恨透自己了吧?那股不知名的疼痛再度在身体里泛滥成灾,喉间泛上的苦涩让他难以忍受,他呛咳着掩住口鼻,最终仍敌不过胸间那股呕意,弯身干呕起来。

平常忙上去替他抚背顺气,不敢再多言。

翟琛一边咳,一边吐,眼角都泛了红,待直起身,脸色却是格外难看。

平常慌忙取出丛容前几日交给他的保胎丸让翟琛服了下去,转身就要去传丛容,被他一把拉住。

翟琛咽下药丸,有些气虚地道:“不碍事的,躺一会儿就好了。”

“是,那奴才扶陛下到榻里躺一躺。”

翟琛轻喘着点了点头。

他清楚身为女蜗族后裔,怀胎十月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体内所有的精气养分都会被胎儿吸收去,这是逆天产子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不光如此,就他所知,女蜗族中拥有这项异能者,尤其是男子,通常都不会长寿,大概是由于孕育生产导致身体过度折损的缘故。

一思及此,他伸手扣于小腹之上,轻柔地抚摸着已有些隆起的肚腹,喃喃道:“你可千万不要像朕。”

平常听在耳里有些难过,忍不住出声:“小皇子一定会像陛下小时候一样机灵可爱。”

琛看了他一眼,轻轻勾了勾唇,那笑容却略显得惨淡。

“像朕的话,这孩子可有苦头吃了。”

他不希望这孩子和自己一样,身不由己地活,他更希望这孩子能像逢春那样单纯,没有杂念,为自己而活。

“……让勒寒今晚送他出宫吧,嘱咐他小心些,务必把人平安送回青龙。”

翟琛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平常一边应声,一边将他扶至窗边的软榻里安置,见他脸色仍未好转,始终不放心,便道:“不如奴才再去端一碗安胎药来吧。”

翟琛点了点头,有些疲倦地合上眸子。

平常端药回来,发现翟琛侧身蜷在榻里,像是睡着了。他没有惊扰,轻轻替他盖上了一条薄被。

也许翟琛自己未曾察觉,自他有孕以来,入睡时一直都是按着小腹蜷缩的姿态,梦里喊的都是“对不起”这三字,惊醒后总是一身虚汗。那落掉的那个孩子是他心里一道伤疤,他的痛无处寄诉亦无人懂。

平常叹了一声:“唉……”

御书房的殿门被人好不客气地从外推开,一脸怒意的翟珩不经通传便直闯进来。夜风呼呼地灌了进来,翟琛握笔的手颤了颤,他当然知道翟珩所为何来。

“朕同母后真的把你宠坏了,御书房也是你能胡乱闯进来的吗?”

“皇兄为何要把逢春赶走?你就这么容不下他,让他回去送死?”

翟珩不答反问。要不是她正巧去了泠落轩,看到冬青收拾好的行囊,她怕是到现在还蒙在鼓里。青龙国主既能狠下心肠逼亲生儿子饮下毒药,他眼下无功而返,自然不可能轻饶了他。

翟珩尖锐的质疑声让翟琛停下了笔。

“木逢春是青龙质子,你是玄武的公主,你一心向着他,可曾考虑过自己的身份?”

翟珩嘲讽地笑道:“皇兄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所以可以冷眼旁观木逢君之死,如今又能毫不留情将替你死过一回的逢春赶出宫去,皇兄当真没有心吗?”

“放肆!你……”

翟琛被她戳中痛处,急气攻心,脸上血色尽失,手中握着的笔被他硬生生给捏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无心吗?他若真能无心,岂会这般疼痛难当?翟珩的话无意是将他的伤口又狠狠地撕开,又一次提醒了他,今日之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

“……出去!”

他按住桌案站起身,呼吸又重又急,咬牙吐出两个字来。可不过几息,他便撑不住地弯身抱住了肚子。

“皇兄?”

翟珩亦看出不妥,不敢再造次,几步奔上前想要扶他,却在接近翟琛时惊得僵住了动作。

平常见情形不对,立刻命人去传太医,并且跨上御案将人扶住:“陛下息怒,千万不可动气,伤了身子。”

翟珩瞪大了那双杏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翟琛双手环住的部位,那里有着明显的弧形。

难怪这段日子母后一提到翟琛便唉声叹气,那她方才岂不是错怪了翟琛?

她脸上一阵青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丛容急急忙忙赶了来,一看翟珩在这儿,颇为意外。

“请殿下回避。”

丛容与平常合力将翟琛扶至软榻上,见翟珩还愣着,不由出声提醒,又暗朝平常使了个眼色。

翟珩回过神,只见翟琛似是极痛苦地闭着眼,左手攥着腹部的衣裳,右手紧紧捏住了软榻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毕露,额上还不时有冷汗淌下来。

平常这时已来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殿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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