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除夕（1/2）

陈说一早醒来时，手机还贴在半边脸上，通话显然是早已经挂断的，她看了眼通话记录，何悉竟然干放了三个小时，不知道有没有被她听到自己打呼噜的声音。

厨房里陈母在预备中午的菜食，传出阵阵饭香味，陈说简单喝了碗鸡蛋水，坐在餐桌前帮陈母择菜。

“说说呀，回来没联系同学谁的吗？我上周还看见你刘阿姨，说她家燕燕也回来过年，你俩是不是好几年没见了。”

陈说咧着嘴，压根想不起来陈母说的“燕燕”是哪位，“啊，没什么联系了都。”

“唉，你说你自从干了这行，朋友见不到不说，连门都快出不去了，那口罩都要长脸上了。我当时劝你爸别让你走这条路，他不听，哼，这个犟眼子，你就像他了。”

陈说听到父亲时总是很温柔，她低头浅笑，“像爸爸不是很好，你想他的时候看我就好了啊。”

“看你，我倒是能看着你。”

“妈，我让你来北京你又不来。”

“瞅你那话讲的，我去了你外婆怎么办，还有你奶奶呢，都扔给你大伯呀。”

陈说瘪瘪嘴，无话反驳，“知道了，等我再挣点钱，就回来陪你们。”

陈母摇摇头，不欲和她死磕，这姑娘哪儿都好，就是犟起来没个整，谁也拗不过她。陈说选了这条路她也不是不赞成，只是怕她一个人太累，身体上吃不消。

“妈，别做太多了，晚上不是要去外婆家吗？”

陈母端走她择好的青菜，“知道了，你怎么比我还唠叨。”

吃过中饭，陈说早早地便和陈母一起到外婆家里拜年，陈说父母在两方老人那儿都是排行最小的，因此她也就成了全家同辈中最年轻的那个。

外婆一见到她就不愿意撒手了，“哎哟我的小宝，看你瘦的。”

“外婆，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叫什么小宝啊。”

“三十怎么了，外婆我都快九十的人了，你还想和我比老啊。”精神矍铄的老人留着头无暇的白发，说话中气十足。

陈说只得笑着哄老人开心，“好，外婆说什么都好。”

“还好今年你回来了，要不然就剩我和你妈过节了。你大舅和二姨都在外地，你两个姐姐也都有婆家了，再难凑齐咯。”

陈说最怕老人多想，忙安慰道：“外婆，你放心，我每年过年都回来陪你。”

老人爱听这种戳心窝的话，笑着把陈说揽在怀里，“我们小宝也快嫁人咯。”

陈说埋着的脸又飞上红晕，“哎呀，我还小呢。”

“哈哈哈哈哈哈...”老人开怀大笑，指着陈说对陈母道：“瞧瞧，这时候知道自己小了。”

年夜饺子是北方过年必不可少的习俗，韭菜的鲜味直窜进陈说的鼻腔，一盘盘水盈白嫩的饺子就出了锅。

陈说极有眼力见儿的夹出几个在碟里晾着，“外婆的。”

“小宝真体贴。”老人上了年纪，离饱也就差几个饺子的事。吃到后来，就剩陈说一人孤军奋战了。

“不行了妈，我真吃不下了。”陈说腆着肚子躺倒在靠背上，连连摆手。

春晚的贺年致辞在晚上八点准时从千家万户的电视中传出，祖孙三人温馨地靠在沙发上吃坚果，暖气散出的热度让穿着长衫的陈说鼻尖闷了层细汗。

陈说一动不动地做了两个点儿，不知不觉有点迷糊，她站起来朝洗手间走去，“你们看着，我上个卫生间。”

用冷水拍了个脸，陈说这才觉得精神了不少，一看表已经十点半多，她倚在洗漱台边发了条微信。

【陈说】：登机了吗？

过了两分钟还没有响应，反倒是外面的陈母等得不耐烦了，“说说啊，怎么还不出来？”

“这就来了。”陈说把手机摁灭回到沙发上，“来了来了。”

又看了一会，陈母起身去煮年夜饺子，十一点外面送神的鞭炮已经响成一片，电视里的小品不配字幕，只能凭借动作和口型看个热闹。

陈说是在电话响到第三声的时候，才感受到手边的震动，她看到来电显示是“Dawn”，接着电话压着嗓子道：“何悉，你登机了吗？”

外面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陈说只得抱着电话又跑进卫生间，“何悉，你现在能听到吗？你登机了吗？”

何悉那边也是乱哄哄地，陈说以为她还在机场，没成想她说的是，“我到了。”

陈说一愣，“到了？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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