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自相矛盾不敢疑（1/2）

芳菲殿的门口窜出一抹黑色身影，几分狼狈的逃窜到金鳞台之下，紧跟在他后面是一身白衣的蓝忘机，随后宽敞的大殿门口便冲出一群修士，顺着向着他们的逃跑的方向追过去，仿佛逃出去的是个罪大恶极的厉鬼般，追出去的个个神色凝然，不敢懈怠的持着佩剑捉拿。

金鳞台有一禁制，是不可御剑的，这反倒方便了魏无羡许多，他鬼魅的身影三两下便冲出了金鳞台，蓝忘机紧跟着，忽的两人都停了下来，因为有位少年挡住了去路……

江夭夭也追得速度，可当她来到金鳞台外的时候，只看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金凌，他手上的岁华的锋上还染着血的颜色。

她知道，藏不住了。

“阿凌？”她没唤小如兰，她不久前才知他不喜这个名字。

金凌垂着头没有动作，仿佛周围修士们追丢了目标的吵嚷声他都听不见般，只是瞅着剑锋上的血色，而后突然仰起头来道：“你是不是知道？你是不是全都知道！”

江夭夭“嗯”了一声，这是金凌和魏无羡之间迟早都会面临的一个槛，即便她能瞒一天能快乐一天，却也同时要承受最后暴露的恶果。

“你们都知道！只有我被瞒着！”

金凌一笑，怪不得他舅舅江澄对他一直都恨之入骨的，他先前还以为是舅舅多心了，还有大梵山上江夭夭百般护着他的模样，现在想来，最可笑的是他自己啊，原来义城中保护他教他夜猎的莫玄羽居然就是魏无羡。

只有他自己知道，曾经多少次在心里将他碎尸万段，可刚刚面对他却心软得下不去手。

那段回忆是没有颜色的，江夭夭闭上眼深吸气，给他找了个借口：“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的……只是命不由己。”

金凌上前几步，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里全是复杂的情绪，怨恨不解又绝望，即便故作坚强却也没能掩盖住他声音中细微的哭腔：“你在说什么姨母？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杀了我父亲！害死了我母亲！你说他命不由己？难道我就应该注定没爹教没娘养么！”

他将自己永远好不了的伤口狠心撕开，把话都讲得明白，血淋淋的一句一字质问着站在仇人那面的江夭夭，那刻，那位站在面前的女子陌生的很，仿佛不是他的姨母只是魏无羡的好师妹。

“我没那个意思！”金凌现在的模样让她心疼，她把声音放柔道：“阿凌，过去的事情太复杂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说一说好不好？”

金凌抬手将岁华甩了甩，剑上还未凝结的鲜血被他的动作甩落在台阶上，染上猩红几点，冷声道：“算了吧。”随后他用手帕把岁华擦了干净，视若珍宝般的归入鞘中，然后沉默着一步一个台阶的缓缓迈步回了金鳞台中。

他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没有烛火只有月光透进来的微亮，不管门外的江夭夭如何劝解他都没有打开房门。

江夭夭不再徒劳，望着此刻夜幕上挂着的那轮明月，她是不是说错了，她不该对一个孩子说这些，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抱着两柄剑在莲花坞的时候，也曾怨天尤人，恍若天地间只余自己一人，无依无靠，她明明可以是最能理解金凌的人，可她都说了些什么。

既然命不由己，那么老天爷，能否指个路？

金鳞台的热闹还未散去，众人追不到逃跑的魏无羡又匆匆回了金鳞台，在先前聚会的大殿上议论起了对策，原本各自心怀鬼胎的仙首们再一次齐心协力起来对抗公敌魏无羡，简直是奇景，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说着丧心病狂的话，竟然没人觉得他们说得是有违品性之言。

江夭夭到场的时候他们正聊得热烈，什么怎么去围剿魏无羡或是怎么镇压，反正她也提

不上一句议，蓝曦臣也坐着不吭声，直到她过来才问她道：“金凌如何了？”

“他把自己关房里不出来了。”江夭夭道。

“别担心了，他十岁有三已经长大了，会想明白的。”

江夭夭点头，现在或许应该考虑另一件事了，她将声音压低道：“我相信阿羡在密室里看到了赤峰尊的头颅，肯定是他用了什么方法将头颅藏起来了，他知道了阿羡的身份，然后故意用示警将我们引过去，人越多越好，正好可以让大家一起见证夷陵老祖重返世间，从而将赤峰尊被分尸的事，降下为次要。”

江夭夭的目光正看向坐在殿中央的金光瑶，蓝曦臣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又蹙了起来：“他不会的，魏公子的事是凑巧，况且密室里没看到大哥的头颅。”

“头颅他肯定藏起来了啊，不然等着被人发现？”江夭夭发现只要关乎蓝曦臣心中重要的人的时候，他就会傻得要死，脑袋里仿佛就一根筋，还硬得拧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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