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桌上三菜一汤，品相还算不错的菜品摆在魏客青缺角磕边的盘里，也算是奇妙的大和谐。

见他二人不动筷子，虎子和铁子搓着手在一边伫立着，惴惴不安的样子看的魏客青有些好笑，自己原也不是虐待孩子的人。

魏客青笑着把他俩领到桌边坐下，吩咐用餐，见虎子铁子还是有些拘谨，自己便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顺便给他二人夹了一筷子，说道：“如何，可以吃了吧，难不成都这么大了还要我喂啊！”

虎子铁子忙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大口大口酣畅淋漓，魏客青心想：真不愧是孩子。

他安排妥当之后便开始打量赵越正正襟危坐的看着他，魏客青没来由的吞了一口口水，赵越书这些年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嘴上却继续奚落：“你这又是图什么？可说明白，我是看着饭的面子上才将你留下的，既是如此，吃完这饭你就请离去吧。”

说罢，魏客青夹着菜自顾自吃起来。

赵越书拿着筷子的手一愣，不知如何接话，像是看不出他的窘迫般，良久赵越书说道：“不知你如今爱吃什么，就按着以前的做了几份。”

魏客青轻笑：“人的习惯总是会变的，以前你不也对我言听计从吗？要是换作以前的我，是万万不会想到最后会倒在你手里。”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把你留下来吧，师弟。”

闻言，赵越书表情凝在一处，低头一言不发，良久，他缓缓张口：“矜于，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叫我，我……”

魏客青反笑：“阴阳怪气？我倒想问问启淳君什么叫阴阳怪气。”

“我……”

“赵子卿，你究竟要做什么？我身上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时隔二十年还能找上门来的。”

赵越书反驳道：“没有，矜于，没有，我只是想来见你。”

魏客青将筷子丢在桌上：“那你见到了可以走了。”

赵越书道：“矜于，伏月快结束了。”

魏客青一愣：“你说这个做什么？”

“无辜之人可以昭雪，错综复杂的谜底可以解开，这是那个夏天你教我的。”

看着魏客青一脸剑拔弩张的模样，赵越书不自主的握紧了腰上的斥竹扇，一语一顿道：“你难道，不想找出杀害正弦师伯的凶手吗？”

“我……”

魏客青僵住了。

他能不想吗？这过往的二十年，对别人来说不过是水中浮游沧海一粟，可于他而言，那是日日夜夜的谴责与心魔，他还没有清楚的看见正弦的遗体便被定了罪，他甚至都没有替师尊报仇雪恨自己就被冠上了弑师之罪，这些年的苟且偷生究竟是什么支持着他他也说不上来。

赵越书将两个孩子送出去，轻敛房门，坐了下来，他道：“矜于，我可以帮你。”

魏客青道：“什么是无辜之人，什么是乾坤大道，真相消失了二十年还没有浮现，青山有幸埋忠骨，只是可叹永无昭雪之日，现在说这些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赵越书声音沙哑：“倘若我说，我从一开始就知你不是凶手，你会不会怪我？”

魏客青一颤：“你说什么？”

赵越书道：“当时是从紧急，这是最好的办法，从来都不是我本意。”

不是不知道说了这句话魏客青会如何，可赵越书还是说了。其实当时有更好的办法吗？兴许是有的，可自己却被引入这场桎梏，过往的二十年与赵越书而言又何尝不是心上枷锁，只要知道魏客青还活着，就够了，原本就是这样想的，可现下，自己不还是找上他了吗？

“矜于，只要你和我一起，我们可以找到真正的凶手和真相。”

“你说的对，青山有幸埋忠骨，有些事不会永远尘封。”

闻言，魏客青缓缓扯开衣领，从怀里取出锦囊，轻轻解开，取出一枚扳指。

“你们都说这扳指是初云掌门的见证，可对我来说，这就是师尊。”

“你可知此物为何会发光？”魏客青问道。

“倒不是每晚都会发光，只是在月圆之日。”

“圆月本是圆满之意，可……”魏客青一脸苦笑：“我到底前世造了什么杀孽啊？”

赵越书心口一痛，他收了收斥竹，声音一软：“矜于，你没有，我知你没有。”

魏客青道：“你知，你都知，原本我可以恨你恨的更纯粹一点，可如今你却说，你知。”

赵越书沉声：“矜于，你该恨我，是我，是我伤你，害你，我心里，我心里……”

魏客青抬头望向赵越书，他看着赵越书的衣袂在空中微扬，看着他因为痛苦而紧紧皱起的眉头，魏客青心里如何好受，可事到如今，魏客青深吸了一口气：“赵子卿，你知道，我是没办法不恨你的，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可我当时真的只盼你能相信我。”

“哪怕就一句，你信我，就够了，你能替我说一句，说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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