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奶粉（1/2）

赵克冰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赵歆炎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急救，他快步冲到宁馨面前，疾问，“怎么回事？”

宁馨看着赵歆炎进了手术室，刚刚止住了哭，可现在赵克冰一问，她又止不住眼泪大哭起来，“方明，方明开着车撞进、进店里了，他想撞死、死我，谁知道歆炎推了我一把……”宁馨根本没办法回忆当时的状况，只要一回忆，就扎得自己满目疮痍。

沈之霜也赶上来了，他开的车，到医院后让赵克冰赶紧先上楼，他再把车停好。

他看着宁馨身上破碎的衣物和血淋淋的伤口，心有不忍，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宁阿姨，您也去包扎一下伤口吧，这里有我们。”

宁馨失神地看了沈之霜一眼，下意识揪紧了身上这件深灰色的、被熨烫得平平整整的风衣，没有动弹。

沈之霜也知道劝不动她，依靠着赵克冰坐下来了。

初春的深夜还是很凉的，医院里还开着冻极了的空调，沈之霜依着赵克冰的肩臂，又伸手去抓赵克冰干燥温暖的手，他的眼睛还是红肿的，是今晚在家里同赵克冰洗清误会时哭肿的，谁能想见今夜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沈之霜不知道为什么也湿了眼眶。赵歆炎在上个月还活蹦乱跳在自己面前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赵克冰见他如此，深吸一口气，轻揽住他，在肩上轻拍，“没事，他命大。”

宁馨闻言看了赵克冰一眼，什么也没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半个小时，也可能是一个小时，也说不定是两个小时，在医院的等待是黏稠而窒息的，像蜥蜴口中的粘液，又像缺氧扑腾的鲫鱼，生死边缘的时间永远进退维谷。

手术室的灯啪一声关了。

赵克冰几乎是猛地站起来。

他面容冷峻坚硬，像是刚刚从冻海中取出的大理石。

宁馨也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她的膝盖疼得厉害，血已经结成了痂，但嵌进血肉里的玻璃碎片还没有取出来。

沈之霜不忍，伸手搭着宁馨的手臂，她皮肤很好，直到现在脸上都只需要打薄薄一层粉底就很好看，可这些漂亮的妆容已经和血污搅在一起，看不分清。宁馨很爱美的，她从前是市里最漂亮最有名气的交际花，用的化妆品都是当时最好的，她二十多岁的时候，每年过生日收到的礼品香水都能堆满一张两米的大床。

她以前总是觉得，不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她的好看，十几年前赵克冰的妈妈去世了，那些日子她总是做很坏的梦，她梦见自己鲜血淋漓，她还梦见赵平成鲜血淋漓，她也梦见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梦里的方明……她梦见很多次自己的报应，梦见自己和赵平成不得好死，梦见有人戳着自己和赵平成的头颅说奸夫淫妇，梦见自己像是一个被人掷出的球，不受控制地坠入十八层地狱……她梦见太多这样的报应，她自己心里猜想过，宴席会散，欢喜也会沉没。

可笑的是，这些报应都没发生在自己和赵平成身上。

她还会很好看，但也不会再好看了。

护士走出来，“他哥是谁？病人不行了，还想见一见他哥。”

宁馨发出一声绝望而可怖的呜咽，声音很小，像闷在喉管里的一声爆破。

“我是。”赵克冰看了眼宁馨，竟罕见地接过沈之霜搀着的她胳膊，扶着她进去了。

赵歆炎安安静静地躺在手术室的床上，刚刚抢救时的手忙脚乱全都停止了，他张着眼睛，直视着屋顶的方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