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潭水（1/2）

沈之霜拉着赵克冰在校园里散步，他脑袋还是有点晕晕的。

赵克冰没来的时候，他就止不住同学哄，喝了好几杯白的，等赵克冰来了，他舍不得让赵克冰喝，怕他下午误了事，又替他喝了几杯，现在走路都虚浮浮地，勾着赵克冰肩膀，半倚在他身上。

“让你不要喝了，你非逞英雄，喝得晕乎乎的了吧。”

沈之霜的声音被酒精泡得软绵绵的，“我这不是怕你喝嘛，你还开车来的。”他打了个喷嚏，眼角也被晕染得红通通的，无端多了点浑然天成的娇憨。

赵克冰从包里摸手帕纸给他擦鼻子，“那我拒了就行，你还喝还喝。”

赵克冰的手隔着手帕纸给他捏鼻子，沈之霜又打了个喷嚏，声音更哑了，“我高兴不行啊，我想喝……”

“行行行，你高兴，你喝。”赵克冰戳戳沈之霜鼻尖，把手帕纸揉成一团，扔进身旁的垃圾桶里。

“再说……”沈之霜把头埋进爱人的颈间，说话声音犹如蚊呐，“结婚那天你帮我喝了好多酒，然后我居然还真听了你的话回家去了，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先回去了，我一直一直记着这个事情，我怎么会……怎么会离开你……”

沈之霜看着赵克冰的颈间，抓心挠肺说不出这句“对不起”，他觉得该说，又觉得说了反显得生分，总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憋在心里，千遍万遍地说。

“傻子。”

……

赵克冰参加的剪彩活动前后大概三个小时，接下来有校长发言、教师代表发言、学生代表发言、校友代表发言，他也要代表优秀青年企业家校友发言，沈之霜在台下看着，拿着手机一直给他拍拍拍。

赵克冰从前年开始，一直定期给母校提供赞助，甚至以企业的名义创立了相关专业的优秀学生奖学金，学校对他一直颇为重视。

沈之霜有点拍累了，赵克冰也坐回了第一排活动预留的嘉宾席位，而自己坐在好后面好后面，伸长了脖子挺直了腰背也只能看见赵克冰的一个饱满的后脑勺，他泄了口气，准备靠回椅子背。

有学生给嘉宾送水，赵克冰微微倾身，在沈之霜的视线里露出一张沉静的侧脸。

沈之霜的心有点用劲地跳了几下。他发现自己对八年后成熟的赵克冰更加喜欢了。这个人身上多了一点八年前没有的诱惑因素。沈之霜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就可能像一瓶酒，越陈置越气味醇香，叫人欲罢不能。

他悄悄地瞄他。

赵克冰突然转过身来，与沈之霜的视线相交。他想移开视线，却被远处的人用眼神围追堵截，他只能败下阵来，朝赵克冰腼腆一笑。

赵克冰得了他的笑，餍足转回身，这才侧耳同身边的人说话。

沈之霜没了趣，打开手机，想发个微信给赵克冰，又觉得不妥，好像自己总离不开他一样，片刻都要黏着他，多没面子。

可一个人又好没意思。

好无聊啊……

……不好不好，沈之霜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和你说话的是谁啊？

……唔，显得我好在意他一样，他看到肯定得意死了，回去准要揶揄我，沈之霜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沈之霜按着手机，明明暗暗，编辑几回，结果校长发言都说完了，消息还是没发出去。

赵克冰是最后一位发言的，等到他发言结束，那自己和赵克冰就可以溜出去玩了，或许还能去吃个食堂，看看池塘，晚上还能去浓郁的树荫下看月亮。

他昨天看了眼赵克冰的发言稿，大概有五千字左右，赵克冰自己写的，他又给赵克冰润色了一遍，满打满算讲个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沈之霜看看表，算着活动结束的时间。

“之霜？”

沈之霜一激灵，声音很熟悉，扭头一看，“秦老师！”会场很安静，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也按捺不住声音里的喜悦。

秦放是他本科期间对自己最照顾的老师，几年前就退休了，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见到，他还特意问了大刘，大刘说是没联系上，沈之霜听了也只能作罢。

谁能想到现在见到了呢？

秦放坐下，拍拍沈之霜的肩膀，“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你比以前活泼多了。”

“是吗？”沈之霜羞赧地摸摸鼻子，“今天中午班上聚会，大刘说是没联系上您，没见到您，我还有点失落，谁能想到……”

“我退休之后就搬了家换了手机号，有什么事邮箱联系，”秦放摆摆手，“琐事不想管了，错过了就错过了吧。”

他看着沈之霜，“不该错过的，不也不会错过吗？”

沈之霜有点福至心灵的感觉，却又抓不住一闪而过的灵光。

“您怎么过来了？”沈之霜从包里掏了瓶没开过的矿泉水递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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