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稻草（1/2）

赵克冰在看到赵歆炎后，终于知道方千远长得像谁了。

方千远几乎和赵歆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同样肖似外国人的深邃眼眶，同样挺拔的鼻梁，以及同样略有郁色的脸庞，只是方千远的眼睛是垂下些的，睁大眼睛时像一只无辜的犬类，颇有灵气；而赵歆炎则是眼角深勾，眼尾上翘，有些邪气。

赵克冰电光火石间，感觉自己知道了些什么。

他看着自己这个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而搂住沈之霜的腰，将沈之霜往自己身后挡了挡，朝赵歆炎道，“宁阿姨呢？”

赵歆炎没说什么，像个霜打了的茄子，将身后两人带到了手术室外。

宁馨正坐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着，赵克冰的唇角不可见地迅速勾了一下，又故作担心走过，“宁阿姨，现在爸爸的情况怎么样？”

宁馨的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哭过了，颇为可怜，“本来就是在打牌，突然就倒地不起了，我立刻就叫救护车了，现在在做什么血栓切除，大夫说平成得了脑栓塞，我也不懂，没听清楚……你问问，克冰你再去问问大夫……”

她说话哆哆嗦嗦的，可精致的眼妆却没有晕开，整个人还是显得优雅而端庄，沈之霜突然想起结婚那天，宁馨也是这样，她漂亮的面具像是用钻石做的，坚硬无比，长久无比。

赵克冰往手术室方向里望了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就拉着沈之霜下楼。

“克……冰，”宁馨以为他要走，急忙喊道，“你爸爸手术费还没付清，你去交一下吧。”

赵克冰被逗笑了。就连沈之霜也疑惑地转过了头。

“您同父亲结婚前，偷偷带了别人送的两个珠宝店在手上经营，以为我不知道？那时候就算我家这么落魄了，宁阿姨也够精打细算的，咬死了也没把自己的一分一毫填进来过。”

“怎么到今日，您丈夫病的快死了，都没钱给他治病？”

赵克冰说得咄咄逼人，又冷酷无情，沈之霜看着这个男人，觉得好像赵克冰还是八年前的赵克冰，一点没变，还是那个强势的，不由分说的男人。

赵克冰假装无意地摸了一下圈在沈之霜无名指上的婚戒，朝宁馨冷嘲热讽，“难不成那两个市中心的珠宝店都被我父亲吃了，吃成了脑栓？”

宁馨被赵克冰的话吓到了，那两个珠宝店是她的全部家当，也是背着赵平成经营的，除了赵歆炎外，一个人都没透露出去，赵克冰怎么会知道？

赵家落魄过？难道是在我出国的那段时间？沈之霜侧头看赵克冰，却没来得及问出自己的疑问，因为赵克冰又发话了。

“赵平成是个蠢货，他不知道你的勾当，你以为我不清楚吗？”赵克冰想到方千远那张与赵歆炎肖似的脸，心中冷笑一声，赵歆炎是在他眼里出生长大的亲弟弟，是宁馨的亲生骨肉没错。

那方千远呢？这张脸既不肖赵平成，又不肖宁馨，那究竟是肖谁呢？

赵歆炎究竟是宁馨同谁的亲生骨肉？

赵克冰看着宁馨惨白惊恐的面庞，想再试探一番，他走上前，在宁馨耳边压低声音。

“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清楚。”

赵克冰本就是极冷峻的脸，若是真的想要摆出一副吓人的面孔，那是绝对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姿态，宁馨吓得瘫在椅子上，她望着面前这个人天神般冷峻的面孔，那眼神仿佛一道银色的剑光，洞悉了自己做过的所有坏事，她对赵克冰亲母……对那个人……对赵平成……做的所有坏事。

赵克冰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他心满意足地去拉沈之

霜走，不忘把沈之霜护在身后，回避那两个人射过来的视线。

沈之霜伸手勾赵克冰的手臂，“你还是把爸爸的医药费给交了，要不我去交也行。”说罢，就要下楼缴费。

赵克冰今晚第二次被逗笑了，这次是真的被沈之霜弄笑了，他把沈之霜冻的冰冰凉的手塞进自己的衣兜里，又拿自己的手给他捂热，“真以为我不去缴了，怎么这么天真啊。”

赵克冰真的不想管他父亲死活。只是不给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交医药费这件事，传出去实在太不像样子。他会让这些人都一一偿还，但还不是现在。

沈之霜瞥他，小声靠着赵克冰的耳际道，“我以为你恨极了宁阿姨，真的要赌气不救爸爸。”

沈之霜感觉自己的手被狠狠捏了一下，他吃痛的小呼了一声，就听赵克冰沉声，“叫他赵叔叔就行，他没资格做我爸爸，更没资格做你的。”

沈之霜今夜真的是太多疑问了，“你和赵叔叔关系也不好吗？”他看着赵克冰，赵克冰的眼睛很罕见地陷入了一种哀伤又怀念的情绪中。

“我只和我妈妈关系好。”

“只是她……很早就放弃了我。”

赵克冰沉默了很久，像是在竭尽全力摆脱伤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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