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六四（1/2）

北洛匆忙赶到却邪之门前时，恕羽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赤厄阳本意就不是针对她，也不想真的跟她拼个你死我活。

这给恕羽减了不少压力，等她看见北洛从撕裂的空间裂痕里，匆忙赶来时，心里松了口气。

他终于赶回来了。

她有些乏力，像是站不稳一样，北洛快步走来：“怎么样？”

看都没看赤厄阳一眼。

恕羽摇了摇头：“没事。”她看了一眼大开的屏障，有些难受，“屏障几乎完全被打破了，一时半会修复不了——”

北洛喉头滚动了一下，语气苦涩：“这里交给我，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会儿。”

恕羽看着赤厄阳，他正打量着北洛，忽然笑了：“原来是真的，辟邪王居然真的不在城中——”

他的目光落在北洛身上，有几分不屑，北洛……握紧了拳头。

赤厄阳说的没错，身为辟邪王，他居然在这个时候……

恕羽叹了一声，现在她也不知谁是对，谁是错了。

“这边交给你了，我去城里看看。”说完化为一道流光，向天鹿城飞去。

……

“霓商大人！快要守不住了！”

“霓商大人！慈幼房那边，还有……”

“大人！”

霓商美眸里掩不住的担忧，这座城真的，要守不住了吗？

“若是阵枢被毁，那么今日……便与这座城，同生共死吧。”

没有犹豫，没有畏惧，所有人微微低头，行了一礼。

暗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淡淡的魔气让众人一惊，慌忙拿起武器。

霓商看清来人，连忙制止了他们。

隔着屏障，两人对视了一眼。

“北洛，他……”霓商有些犹豫。

恕羽点了点头：“回来了，他在却邪之门那里，那里有一只大天魔。”

“大天魔！”周围战士纷纷惊呼。

霓商刚刚松了口气，又被提起来，她眼中有些黯然，今日劫难……恕羽轻声道：“他会赢的。”

霓商看着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有些动容，“外面危险，快进来吧。”

其余人一愣，恕羽摆摆手，无所谓道：“无事，外面的魔不会伤我……我在这里，他们不敢轻易靠近。”

屏障里依稀能看见些孩子，恕羽心里叹气，她问道：“除了这里，还有哪些地方还有孩子？”

“慈幼房那里还有些，没送的过来……”霓商第一时间就派人将慈幼房保护起来，但是那里没有阵法，战士们死伤很多，有不少孩子还在那里。

恕羽摸出一枚玉石，递给屏障里的霓商。

霓商怔怔地看着那只纤细脆弱的手，那样轻易穿过了金色的屏障，这……

恕羽虚弱的声音传来：“这里有一个小型的阵法，派两个妖力充沛的战士带去那里，能撑一会儿。”

霓商接过莹润的玉石，感激万分：“多谢。”

没有任何迟疑，按照恕羽所说的办法，交代好几名战士。

恕羽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开始慢慢恢复魔力。

……

北洛为了斩杀赤厄阳，激发出了全部妖力，终于让这碑渊海一代大魔，陨落于此。

来不及休息，他便立刻冲向城里。

落地的那一刻，他的脚步猛地停住了，僵在了那里。

到处都是尸体，魔核碎片四散。

每走到一处倒下的

战士身边，那些大部分还是陌生的面容，便直接化为金色的碎片，散开了。

他们，一直在等他回来。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了，这个选择的沉重。

也想起了，恕羽离开前，看向他时那样哀伤的一眼。

他踉踉跄跄走在，妖力爆发身上撕裂般的疼痛，混合着心中难以诉说的痛苦，差点让他栽倒在地。

又是一名战士的身体化为飞灰，北洛眼眶红了一片，还没等他起身，一个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是凄惨。”是巫炤，却不是他的真身。

“你大概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吧？”当初是，现在也是。

北洛没有起身。

巫炤看着天鹿城的现状，没有一点愧疚，“即使是再坚固的城池，只要一个合适的契机，也会面临倾覆之灾。”

北洛终于忍不住了：“巫炤，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是要我的命，那现在就来取走看看！”

巫炤的残影没有回头。

“命？”他轻笑了一声，像是不以为意。

“你只要痛苦就可以了。”像他当年一样，像所有死去的西陵人一样，“看着老迈的陨落，看着新生的死去，看着一切所有化为灰土，面对崔绝悲鸣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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