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论平地与山尖（1/2）

仙牢内不辨黑夜白日，我醒来时，身旁一个仙君守卫也没有，我坐立不安，内心沉重，牵挂着还在人间的楚茨，又想着不知踪影的碧由，烦躁的一直想用头去撞墙。

心里有事，身上有伤，不知道哪个更惨一点。

“有人么？来点水！渴——了——！”我拖着腔子冲着外面喊了两声。

等了一会，没人回应。

我靠在墙边，接近栏杆，抱住了头。

在绝望的时候，我竟然想起以前碧由经常爱哼的小曲。

尝试着哼了一下，觉得还可以，我竟然都记住了。

“还能唱歌啊？”

栏杆黑影里走出一人，我一听，农药！

“农药仙君！”我感觉我要老泪纵横了。

“嘘！祖宗你可别喊了，我可是求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混进来的。”

农药轻轻慢慢走近我，在手里的微弱烛光下看到了我的样子，倒抽了口冷气，“绵黄，你伤的有点严重！”

我实在是不想去回忆刚才的刑罚，赶紧抓住了栏杆，“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农药，碧由去哪里了，到底怎么回事！”

农药给我倒了碗水，安抚我：“你别急，先喝口水，我跟你说。”

我抓起碗喝了口水，听农药快速给我讲了整件事情。

我下界后，烨文和农药会每隔几天会去看一下碧由，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可是半个月后，仙务府突然爆出灵石亏空的问题，说是历年的采买有问题，仙君分配的供养有问题，有仙君在借机贪污灵石，凡总种种问题都直指向碧由。很快上仙知晓了此事，十分震惊，要求仙务府彻查。

烨文觉得事情不好，就暗自里打探，又通气让农药去偷偷给碧由再下一层防护结界，结果农药到了碧由府上一看，碧由竟然消失了！他休眠的洞府被翻的一塌糊涂，各种文档书籍都没了。

农药和烨文发现这种大事，立刻给我向魔界传了信，结果我因离开魔界到达人界，也没有回音，他俩心里着急但也没有权利私自下界，只好请了祗竞仙君下来找我。

剩下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拒绝了祗竞仙君派下来的团子仙童，也拒绝了祗竞仙君直接的劝说。

与此同时，仙界继续在全力调查，跟碧由交好的我，也这股火燃到了。

我听了农药的描述，喝完了一大碗水，对着农药说：“所以，农药，你跟我说实话，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碧由，他到底跟这档子是有没有关系！”

农药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凉了，从他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了碧由肯定跟这事有关系，我闭了闭眼，继续消耗自己的灵力来镇痛，我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的情况恶化，但现在事态紧急，由不得我躺下来休息。

“农药，你知道多少，告诉我。”

农药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没错，碧由确实跟这些失踪灵石有关系，不仅是他，我也有关系，你，你也有关系。”

他显然看到了我因惊讶睁大的眼睛，他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每个仙君都跟此事有关系，准确地说，凡是近十年在这仙界里吃过我药丸，采买过我药草的下阶仙君，都跟这事有关系。”

我听了农药的话，脑子一片混乱，“别绕圈子，农药，我根本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农药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一直不知道，这些灵石，那些碧由精打细算一点点抠出来的灵石，都来到了我这里，或炼制或采买成了药品，或用于药草种植，这些最终都是为了给受伤少灵石的的下阶仙君使用的。”

我觉得自己听懂了农药的话，又觉得自己没听懂，可能是我的脑子被打傻了，我想不明白。

“这事儿多久了？”

“十年，整整十年。”

“这件事情十年了，你们一直在转移灵石用作他用？”

“对的。”

“所以之前我去你那里吃饭，听到你和碧由在厨房里说灵石的事儿，就是这个？”

“没错的，但我们都不知道你竟然听到了。”

我低头看到农药粗糙的双手，黢黑的脸，又看到自己身上手上已经干了的颜色诡异的血迹：“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碧由觉得这件事情很危险，没必要牵扯上你，也不应该牵扯到你。”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们怎么能在仙务府眼皮底下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你们疯了么！你们是圣人么！不管你们是用来做什么，但这就是在犯错啊，那么多灵石，被挪走用作他用，一定会被发现的啊！”

农药听到我的语气，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我看到了他眼角的纹路，但是农药一直以来脾气好，惯隐忍，只是说道：“绵黄，你觉得以现在仙界低阶仙君的供养水平，且不说那些没能力完成任务的，那些下界幸运能完成任务的，受伤归来，能换得起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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