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2）

老人须白长发，戴着破旧的线帽，露出的头发错节地乱在一起，看上去干的发脆了。雾蓝色袍褂拥挤地裹着老人苍枯的身体，也遮住了他的双脚，拖到了地上，像是老树盘根，一动不动，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球，似乎还昭示着他是一个灵物。

林霁暗自腹诽，“我有那么像姑娘家吗？俊美也不是这么形容的。”

方忱还在想，为何他们自觉就跟了老潘来这铁匠铺，石大夫嘶~~头略痛，石大夫难道自己去找那屠坊了？自己又跟来做什么呢。只不过这屠坊只是个门面，会是石大夫说的那个吗？

老潘弓手作了个揖，“劳老祖挂心，近日可安好？”老祖向来通晓前后近事，不以卦象，不照奇门，也不知是何本领。

“安好~安好！安好~”老人自然的换了个放心方向，乐呵呵地招呼道，“其他事先不着急，来，看看我新做的指刺。”

老潘默言走过去，她知道，按老祖脾气，不想讲的时候，谁也不能让他开口。只是，他难道早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还是，只是想先展示展示新作。

方忱有些窘迫，问好的话还没时机说出口，林霁倒是没所谓，只是暗骂着老头子，耽误正事。

老潘拿起老人递过来的铁器，端详了几下，“老祖技艺精湛，一如从前。”说完，又递了回去。

“这个，就送你了，没开刃。”老人顿了顿，没接过来，说“没开刃好啊，没开刃，不伤人，亦不伤己。”

老潘明白老祖在说什么，指刺这东西在给予对方最大的攻击的同时，也会给自己带来同等的阻力，越强的人越容易被自己绊倒。

“我年纪大了，走不动路了···”说时朝老潘呵呵笑着，“后面的事就让跛子去做吧，他会比我做的更好。”

跛子听了这话，皱眉，恶狠狠中带着不舍，老潘觉得或许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好像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跛子不能惯着！”

跛子不跛，倚靠在亭柱上，别过脸去，喘着粗气，很生气的样子。

“云摧，铺子，该关了。”老人缓缓吐出几个字。话音未落，男人径自走进后面的房间，关上门。

三个人不明所以。

“回去吧，明日午时，云摧会在城门口等你们。”

这话一出，老潘就转身要走，并示意那两人离开，林霁挽着方忱要走，方忱却杵在原地，一副如鲠在喉的样子。

“石沫这小儿，是不打算来了，方公子，关铺子，不为丫头，而为你。”

老人说完，颤颤巍巍伸出左手，靠近石桌下方，摸索了一下，后一按，亭檐水流即止。

老潘并没有注意老祖对方忱说的话，已经走到了门口，方忱两人想问些什么，但都觉得一团浆糊，不知从何问起。

“云摧，送客。”

不等跛子出来，两个人就很识趣地走了。

一出门，林霁就迫不及待地问，“这就完了？”

方忱虽也有些不悦，但也算是达到了一开始的目的，只能说了句，“不然呢。”

“这老爷子搞得这么神秘，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啊。”林霁凑到老潘身边，好奇地问。

老潘对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感到不适，本能的退了一下，“不过幼时在这里做过两年工，没什么大关系。”

“这样吗？”林霁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方忱一把捏过他的脖子，拎到自己咯吱窝下，阴森森地问，“这么好奇别人的事啊？”

“嘿嘿嘿~了解了解，心里有个底嘛。再说了，这幼时的交情，怎么隔了这么久还记得是谁，知道她要来？”林霁也不知

道自己哪来的心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方忱从铁匠铺出来，心里这下才觉得真正有些激动起来，兴奋起来，看着林霁的脸又觉得像是一场梦，他的话是远方吹来的笛音，既悠扬，又刺耳。

老潘时不时四下张望，总感觉心里有点慌，从内而外，可是没有黑影，没有异常，就是觉得脚下还是四周，有什么若有若无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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