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浓雾四起，弥漫着一股清冽但颇为刺鼻的味道，本来就看不清，现下更是如同盲人。

“老潘！”锦枫意识到两人不能分散，叫了一声，伸出手，要去抓老潘，却捞了一手的凉雾。

老潘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抬手也想去触碰锦枫，却什么都没有。这似乎是某种障眼法，又或者是施了异香，使人精神五感错乱，甚至产生不存见过的幻像，难道从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切就已经不是真实的了？

周围出奇的安静，浓雾之下，感觉有什么在涌动，眼前流动着乳白，不敢肆意走动，只能静观其变，却让人等待得有些急躁。

没一会，雾流流速加快，不像是风吹动得，但也散开了一些，四周得景物渐渐又清晰了起来。本以为会重新看到刚刚的小园子，却模糊地

发现身旁是两堵厚实的墙壁。而且雾流向身后流去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卷动起来，形成了数个漩涡，颜色也由乳白变浅色，仿佛混入了杂质，搅成了污色，最后变黑，只头顶射下几束微弱的光。

漩涡带动的风直冲人脸，衣服也被裹的没了形状，老潘忍不住向身后看去，看这涡流去向哪里，却发现身后是无尽的黑暗，那黑暗中宛若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闪着幽暗的冥光。

黑潮在无规则的卷动之后，突然向上涌去，老潘整个人打横飘起来，一下子失重，更无可依附之物，只能随黑潮冲向上空微弱的光。

耳边尽是喧嚣，是风声，更是无数的人声，笑打哭闹，吵得头疼。可是仔细一听，又什么都没了。

不知道被卷上去多高，黑潮逐渐停了下来，她被放到一株从崖缝间斜生出来的酸枣树上，睁开刚刚因为风微眯着的眼睛，看到和她一起挂在树上的还有一只九尾。

九尾全身雪白，身子和它那垂挂着的尾巴比起来，显得十分瘦弱。双耳耷拉着，粉红的内耳廓若隐若现，它应该还在昏睡，睫毛伏在眼睑下的绒毛上。

传说，九尾双眼如异世宝石，能摄人魂魄。

老潘艰难地让自己坐起来，发现离这株酸枣约五六尺的地方还有一株酸枣，两株酸枣裸露在外面的盘根交错在一起：双生树。

九尾的四肢动了一下，眼睛微微张开，看见面前坐了一个人，霎时弹跳起身，四爪勾抓住酸枣树树干，尾巴四散开，显得更长更大了，并且露出狰狞的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睛，碧绿的色泽让它如同狼一般凶恶，但左眼下方的一处黑点，却又磨杀了它的一些气势。

以前未曾与九尾这样的灵物交过手，想必，要和它们打交道不能靠武力解决。

老潘不再看它，装作一副对它漠不关心的样子，只用余光注意着它的动向。那九尾也不知是放松了警惕，还是架势摆累了，歇下阵来，坐在一旁舔起了自己的爪子。

老潘摸到腰间还卡了两个路上买的青梅子，于是拿出来，一个放在旁边，一个自己吃了起来。九尾先是见她一动一惊，后看她自顾自的吃起来，有些愣着。然后便盯着树干上的梅子，不时看看老潘，试探性地伸出爪子，拍拍树干，慢慢挪过去，又伸出左前爪，刚要碰到梅子，突然失足，掉了下去。老潘下意识一抓，奈何太慢，只看着九尾的双眼满是惊恐，心里翻滚着不知道是内疚，惊吓，慌张还是自责的滋味。

没等她来得及收拾自己复杂的情绪，就听见头顶传来一个人的叫喊声，而且越来越刺耳。

抬头一看，一个黑影坠了下来，崖上好像有一条白色的尾巴一闪而过。闷得一声，一个人砸在了树上，连带着老潘挂在了两棵树之间，树之间的距离不足以让老潘动弹，只能手脚勾着。可是，那人并没有稳当地扒住树干，而是滚到了她身上，冲力使那人直接摔落下来，幸而抓住了老潘的腰，整个人悬空着。

“婉儿！”那人叫道。

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除了尚权兮。

她费劲地撇过头，才看到挂着的人是尚权兮。

“婉儿，你快松开！”

“婉儿，放手吧，这是你最后一条命了。”

“既然你不放手，那我只能自己来了。”老潘一下松开一只手，抓住了尚权兮。她很想说话，但是提不上力气到嘴边，额头上开始急剧地冒汗。

“婉儿，我求你了~”尚权兮哭了，喉咙开始抽搐。

老潘觉得自己手臂快要断了，崖谷深不见底，她还能感觉到崖底有双看不见的眼睛，等待猎物的样子。

她心下一横，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尚权兮甩向了前边的树干，“啪，啪”两声，她的两只手都脱臼了，脚无法单独钩住后面的树干，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婉儿！！！”

极尽疲惫之后，视觉和听觉都变得迟钝了，世界也变得模糊了。在她以为自己要落入深渊，要落入那双黑暗中的眼睛时，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痛感还在，但胳膊明显已经可以活动了，老潘挣扎起来，才发现自己身处断崖之上。

身旁一浪浪的杀气袭来，竟然还是那只九尾，它前胸几近贴到地面，龇着牙，不一样的是它的眼睛，变成了蓝色，像极了漠北的海，透着令人胆寒的凌厉。

老潘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自己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要怎么才能摆脱身体上的撕裂感，好累，这样想着，她又躺倒了下去。

那只九尾见她倒下去，慢慢收了架势，缓缓在老潘不远处踱着步。

“蠢货！”

躺在地上，转了转头，居然看到这只九尾开口说话。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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