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院里除了各大官员，还有不少林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但都是过来作作样子，义卖的交付款实际上都是林家承包的。

台下窸窸窣窣的讲话声，混杂在司仪的喊声中。拍卖的捐物大多是字画，或是一些贴身物件，有些许意义，却又不贵重。每过一炷香的时间都会有侍女将所有烛芯剪一遍，所以即使到了戌时，院内也依旧是明晃晃的一片。

中场歇息时，大家各自用膳。等到下半场开始，不少家眷离席去了方塘，塘心两座凉亭，南北东侧断断续续布了回廊，凉亭用的是琉璃灯，繁复的色彩有些耀眼，回廊用的则是镂空木雕纸灯，两盏之间隔得远，远处看去，有种朦胧美，倒也不失韵味。

熟悉的家眷坐到一处，拉着闲话。方夫人和林家大姑娘坐在凉亭中，看上去，方夫人对这个大小姐有些好感，话语间透出一丝赞许。林霜话不多，开口温和也能碰到要点，实属难得。与其说是她机智善言，不如说她更通人心。

方忱在座上等得有些不安，刚刚林霁跑过来和他讲这些菜肴不合他的胃口，说是自己到后厨瞅瞅，填填肚子，也拿些过来让他尝尝。结果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怕不是掉进了蜜罐。

四下看了看，便起身和方将军打了声招呼，一个人走了出去，随行两个家丁，方忱不管他们，有人跟着也好。

只是他忘了，自己并不不清楚后厨的方位，回头问那两个家丁，“后厨在什么地方？”两个家丁带着尴尬，摇了摇头。方忱低头叹了口气，“你们下去吧，我无妨，若是有事，你们的职责恐怕还要我来尽。”后面二人对看一眼，作了个揖便下去了。

七弯八绕，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抬头一看，两盏昏暗的灯笼映着那块牌匾，“祈愿堂”。屋内没什么光，院里有一株玉兰，幽幽地散发着香气，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什么味道。

“额嗯~嘤~”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又像婴儿的哭闹，很微弱。

方忱踏上台阶，欲进去一探。声音逐渐清晰，更像是呻吟。他放轻脚步，走到内堂，声音是从右边厢房传出来的。靠上前，窗户虚掩着，借着屋内昏暗的烛光，看到大约是两具胴体交织着，如荷枝般扭动，声音在耳边放大了数倍，方忱脑子一嗡，若不是常年的训练，他怕是要立刻落荒而逃，闹的人尽皆知。

他强装镇定，缓缓退出内堂，走出祈愿堂老远，才停下来开始大喘气。

冷静下来，他开始想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男女之事，他不曾遇到过，在精骑营一直训练，每逢身体异样，面泛潮红，他都是一个人跑到河边去洗个凉水澡。后来被孔韶那个大嘴巴发现，大伙嘲了他不短的时间，甚至有一次出营放风，孔韶还想带他去风月楼溜溜。后来到了风月楼门口，方忱一阵头疼，给跑了。刚刚这堂内莫不是哪家小夫妻耐不住寂寞，跑到这僻静的偏堂偷欢；还是哪家的丫鬟和小厮。仔细想想，那地上好像有一件衣服是湖蓝色，料子很好，不像是下人的，难道是哪家的小姐？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向前走去，迎面一个提灯小丫头，笑道，“原来您在这儿呢，叫奴婢好找，我家少爷唤您去后厨尝鲜呢。”

“额，嗯，走吧。”

“您随我来。”

绕过两座厅堂，又往西侧走了一段路，后厨亮堂的不行，也有不少家丁把手，除了林家内人，其他人一概不让进。

“你怎么才来？快过来！快过来！尝尝这蟹糕，哎？你耳朵怎么这么红？”林霁挽起袖子招呼他过去，看到他的耳朵说道。

林霁这样一说，方忱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缓过劲儿来，摸上自己的耳朵，“是吗？可能刚才走路太急，热的...”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抓过，拉

到置物台边，嘴里塞了一块澄黄的蟹糕，味道咸甜咸甜的，鲜而不腻，还有眼前这个人的笑脸，十分好看，眉眼弯弯，好像，永远都看不腻。

“你快吃啊！我见你刚刚用膳，都没动几筷子，就知道你一定没吃饱。我也是，端上去的那些菜式没什么合我胃口的。”

“进食八分饱就够了。”

“那你不知道要错过多少美食了。”说完就把一块三鲜卤排骨放进嘴里，“小黎，帮我们开个小灶。”

“搭着呢，您呐，过来坐吧。”刚刚的提灯小丫头在置物台后摆好一张小茶几，已经摆了几道菜，不多，但精致，下面铺着鹅绒毯，旁边两盏小灯。

两人上座，林霁匆匆倒了两杯茶，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你平日里，唔，都爱做些什么来消遣？”

方忱看着对面鼓着的腮帮子，不停地咀嚼着，光影移形，视线模糊，那人的红唇轻启，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呻吟，周围缭绕的仿佛不是菜肴的香气，而是玉兰的幽香。

“喂！你魔怔了？”林霁用他沾了油和糕粉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你，刚刚说什么？”方忱回过神来，恍惚了，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我说，你除了耍大刀，还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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