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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药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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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谈夫妇皆受了伤,两人自回山后分房而居,谢悠和沈翊吃净了核桃,便前往宋谈的住所。将近之时,一个年轻女子从走廊上迎面走来,她容貌清丽,体态轻盈,眉宇间含有一股英气,只是神色寡淡,表情木然,让人顿失亲近之心。

谢悠两人向她行过礼,见她所来方向正是宋谈卧房,谢悠问道:“小师叔可是刚给师公诊过脉?”

范诗道:“不错,大师兄的药方该换了,我来确认一下伤情。”

沈翊急道:“那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他热症已退,但骨头尽断,功力大失,好好调养身体,或许三五年后,功力可恢复至原先的六七成,但想如常人一般行走已无可能。我把这些话尽数告知于他,他听后更加消沉,现在气色差劲得很,你们若要看望他,最好择日再来。”她说起话来神情淡淡,语气不急不缓,只眉眼间依稀刻有忧色,若不是谢悠二人深知她自幼混迹药林、少与人交往,七情六欲寡于常人,定要以为她生来就是一副冷硬心肠。

谢悠和沈翊对视一眼,想这小师叔说话甚直,宋谈失意之下得知自己再无复原希望,若不志气消沉才有问题。

沈翊叹道:“我好不容易出门,结果连师父师娘的面都见不到,真是白跑一趟。”

范诗常年居于紫盖峰的药山上,鲜少来主峰,因宋谈夫妇受伤之故,近日才搬了过来。她搬来后埋首钻研药理,除却给夫妇二人看病外,不问世事,但祝融峰上的大事小情,仍是不可避免地钻入她的耳中。

范诗想起他一回到门派便被家人要求回去,她打量了几眼,见沈翊穿的不是弟子常服,也不是练功服,知道他是从外面来的,开口道:“师侄不用着急,沈老爷肯放你出来一次,定然还有下次。”

沈翊干笑一声。范诗脾气古怪,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是偷跑出来,指不定会禀告掌门,到时自己要头疼的可不止是爹娘,再想逃上山也难了。可小师叔至真至纯,欺骗她总觉心中过意不去。他迟疑间,便给谢悠递了个眼神求助。

范诗疑惑道:“沈师侄为何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谢悠道:“小师叔说的全错了,师兄他是偷跑出来的。”

沈翊一惊,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哎呀,师妹你怎么都招了。”

“原来如此,师侄最好在我告诉师父前赶到家,要不然届时由衡山派通知你家人,你的处境可想而知。”

沈翊丧着脸:“小师叔,我已经答应师妹天黑前回家,你就别告诉太师父了。”

范诗摇头:“不能欺师瞒上。”

谢悠又道:“此事不能告诉太师父。”

范诗一怔:“为何?”

谢悠道:“庐州之行艰险重重,我们一回到衡山,沈家便派人叫师兄回去,当时师父师公伤重,又兼之师兄只是入门弟子,门中并未多做阻拦。小师叔,这事你是知道的。”

范诗点了点头。

“可见师兄被关家中,从头至尾都是沈家的家事,衡山派不曾插手半分,也就不存违背师命一说。本来因庐州一行沈家就对衡山派生了龃龉,是师兄千说万说才让人送来灵药,若是让他们知道师兄偷出家门就是为了上山,沈家会如何看待衡山派,无需多言。以沈家在衡阳的势力,若将此种情绪传开来,着实令人担忧。”

她语调轻柔,但言辞犀利,句句直指沈家与衡山派关系上。彭见稽为门派花费了多少心血,范诗身为弟子,自然清楚,亦不希望大家对衡山派的印象有损,于是说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我已跟师兄说好,送他下山。若是沈家未发现师兄离家,师兄便可神不知鬼不觉溜回去,当然最好。若是发现,我则在旁说项,让沈家知道我们与他们立场一致,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心生怨怼。如果小师叔执意将此事禀告太师父,把这件事闹得开了,于沈家于我们,都是徒增怨气。”

其实此事并不像谢悠所说的严重,但范诗离群索居,素不理事,对人情世故还不及年轻弟子们通透,所以被她三言两语唬住,不由说道:“隐瞒师父,终究不好,可顾忌到门派声誉……”

谢悠又道:“师叔若是不信,大可跟我们一起去,看我们是不是敷衍你。”

范诗尚在思索,还未答应,但谢悠言语间步步紧逼,让她一时想不出话反驳,于是范诗懵懵懂懂点了头,跟着谢、沈二人一起往山门方向行去。

从住舍去山门要经过演武场,正值午时,弟子们早已跑去饭堂,偌大的广场中,只有一个人还在烈日下孜孜苦练。

沈翊望着那道人影出了神,谢悠叹道:“自从师姐回来后,除却照顾师父师公外,每日至少练上六个时辰的功。大家都劝过她,武功不会一蹴而就,但师姐仍是日日苦练,谁的话也不听。”

宋依人脚下有十二只水碗,摆成一个“天”字形,里面盛满了清水,与碗边齐平。但见她足尖轻点,掌影翻飞,在水碗阵中窜来飘去。三人知道,宋依人演练完一套掌法,要一招不错,一碗不移,滴水不溅,才算练成。

转眼间数招便过,一只碗晃了一晃,洒了些水,宋依人心下恼怒,加紧步法,却是忙中错多,另两只碗又被踢中,清水全倾了出来。

宋依人气得跺了跺脚,把周围水碗一一踢倒,抱膝蹲在地上。

沈翊见状,奔过去把那些碗拾起放到一边,宽言安慰宋依人,范诗看见,微微皱眉,不禁轻捻指尖。

宋依人抬眼看了眼沈翊,她想问沈翊为何出现在这里,但只是张了张唇,复又低下头去,始终没有问出口。

范诗走过去把碗中的水倒回一旁的桶中,取出手帕将碗一一擦拭干净,整整齐齐摞成两叠,对称摆好,方才满意。她对宋依人道:“习武最忌心浮气躁,你练了半日,身体疲累,又求成心切,焉能成功?”

宋依人的头更加低了。

沈翊紧张地看向范诗,生怕她再说几句耿直之言,激得宋依人无地自容。

范诗又道:“你遭逢巨变,心境受创,若不得静心之法,难有寸进。现今二师兄协助师父处理门中事务,四师兄身在外地,皆是无从指导,你若有意,可以找我来学‘祝融九针’,让你沉心养性,摒剔外物,借以暗器手法磨练心志。”

宋依人闻言抬起头来,眼中绽放出奇异的光彩。

彭见稽五个弟子中,以宋谈功力最深,计逢春掌法最好,文三娘身法最出众,范诗暗器最佳,郭楚望目下钻研琴功,意在把琴曲和内功合二为一,若是修成,亦足以成名武林。

“祝融九针”虽是衡山派人人都学的暗器武功,但范诗长于针灸,精于认穴,于暗器一道另有独到之秘,得她指点,自是大有进益。只是这个小师叔不喜热闹,常年居于紫盖峰,身边只有几个弟子服侍,纵然一些弟子想求教医术武功,却也担心受她冷眼,从而慢慢搁置。

范诗此言一出,宋依人和沈翊均是露出欢喜神色,宋依人忙不迭点头。范诗说道:“那便收拾一下,吃过午饭我们就开始。沈师侄,谢师侄,你们自行下山去吧,我信你们不会诓我。”

谢悠微微一笑,向范诗抱拳一礼,目送范诗宋依人远去。她走到沈翊身边,轻轻咳了一声,“师兄,别再看啦,反正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沈翊收回目光,奇道:“你说什么?我很快就会回来?”

谢悠道:“只要你回家后端正言行,一举一动模仿师公,事事谨遵父母旨意,不出三四个月,你便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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