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交手(1/2)
“怎么停下来了?”
一道女声从身后响起,谢悠欣喜若狂。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她们昨天在客店遇到的青衣少妇。
少妇手持双剑,缓缓步入棚中,剑上仍留着血迹。刘十五心想,这女人既能闯进,外面定有许多兄弟已遭不测,心中惊惧,仍要硬撑着强喝道:“昨天在客店欺负我们兄弟的人是不是你?”
那名少妇微微一笑,扬声道:“向来是你们欺负百姓,几时有人能欺负你们啦。瞧,你不正是抓了女娃娃做人质吗?”
“你敢上前一步,大不了我就和这丫头同归于尽!”
少妇冷笑一声,刘十五还要开口,忽见剑光一闪,他急欲去抓小绢挡在身前,不想少妇这一剑来得好快,转瞬就要削他的左肩,刘十五忙侧身不及,被少妇刺中一剑,他不敢轻举妄动,一个魁梧男子,居然蜷缩在小绢一个小姑娘的身后,手指仍不忘紧紧扼住小绢的咽喉。
少妇掏出一枚飞镖,朝一旁的柱子扔了过去,那飞镖划过柱子,并未深嵌,反而借力转了个弯,向刘十五的耳后方射来。刘十五听到暗器风声,身子后退,却是迟了一步,只见一缕鲜血从他的脖颈流出。刘十五张大了嘴,至死也不相信,他在战场上避过数次刀锋,死里逃生,却如此轻易地死在一个年轻少妇手里。
小娟吓得哇哇大叫,冲进谢悠怀里。少妇冲药童方向看了一眼,问道:“他和你们是一起的吗?”
药童正思考如何开口求饶,就听见一声大喊:“不是!”小绢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仍不忘控诉:“这个人年纪小小不学好,竟然、竟然……总之不是好人!”
少妇点了点头,倒转右剑,用剑柄撞击了药童的昏睡穴,又向谢悠二人道:“俞兄同我夫妇二人一同前来,不过他走的是另一方向,我带你们去找他。”
谢悠心中一喜,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过这里除了我和小绢,还有许多人被关在一起,前辈可否先把他们救出?”谢悠将被虏经过简单说了,少妇怒声道:“这帮畜生,抢夺百姓财物不够,背地里还做这种勾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跟着我走,更安全些。关在里面的人,最后再救,他们身弱,一同上路反而麻烦,先等我把此间敌人清理了再说。”
三人走出药棚没过几步,前方就有七八个大汉奔来,少妇脚尖轻点,迎面冲去。剑光霍霍,瞬间就有两人中剑倒地。一个脸上有疤的人喊道:“快,快去禀报老大,这女的有点儿厉害。”
谢悠小绢躲在一间茅草房后,望向前方,其余几人围住了少妇,少妇手持双剑,在数人围攻中蹿高伏低,身手灵活之极。
那少妇扬声道:“只怕你没命去!”她话音刚落,又刺中一名大汉。
刀疤汉子勃然大怒,随手甩出三枚暗青子。少妇也不惊慌,左手一连使出三个剑招,逼得一群人急忙后退,少妇右手持剑向后挥了几挥,仿佛是背后长了只眼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恰好将暗青子打落。
一个灰衣大汉使出地趟刀法,专攻少妇下盘。少妇步法不乱,双剑齐舞,削去了灰衣大汉一大片头发。灰衣大汉又惊又怒,自知不是少妇对手,便要向外跑去,呼马求救,岂料他尚未跑到马棚,少妇掷剑而飞,将他一剑穿心。
转眼间,草地上堆满了好几具尸体,这一群大汉被少妇杀得干干净净。
谢悠和小绢躲在后面,瞧得心惊,一句话都不敢说。
少妇取回掷出的长剑,招手让谢悠二人过去。三人沿途走来,所见皆是残兵伤体,少妇抿唇道:“我和师哥、俞兄兵分三路,师哥走的是正门,他武功胜我许多,可能这时已经冲到殷卓面前,你们跟上我。”
谢悠跟着少妇来到广场,一路看到的尸体少说也有四五十具,她想起客店老板的话,暗思:“这位夫人和她的师哥,竟能在短时间内折去一半殷老大手下,看来殷老大今日伏诛有望了。”想到此处,她突然心里一惊:自己连日来见惯了江湖搏杀,如今看待生死竟能如此泰然了吗?
一声呼喝打断了谢悠的思索,寻声望去,广场尽头有三个大汉正全力攻打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那男人正是他们在车家集客店见到的中年文士。文士气态闲雅,出剑飘飘然、悠悠然,那三人似是帮中好手,虽非文士之敌,且战且退之间,仍在竭力抵御。
四人凝神相斗,不知何时,殷卓突然站在了三人身后的二楼阳台上。谢悠看到他,不禁呀然出声。
殷卓看着楼下战局,抚掌笑道:“好一招‘窗含西岭千秋雪’,我道是谁与我过不去,原来是圣手剑宋大侠与双鹭剑文女侠夫妇,尊客驾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请恕殷某怠慢了衡山派两大高手!”他刚说到“衡山派”三字,人就从二楼跃下,双手一扬,十数枚暗器飞出。
衡山派创派祖师彭见稽原是一位游侠,闯荡江湖数十载,到了晚年,彭见稽在衡山开宗立派,先后收了三名亲传弟子,分别是大弟子宋谈,二弟子计逢春,三弟子文三娘。三人各有各的惊人艺业,在江湖上闯了不小的名号,江湖上对衡山派也就越发敬重。其后衡山派广收门徒,江湖人将衡山派与建立已久的嵩山派、华山派、泰山派、恒山派并尊。金兵南侵后,华山派众多弟子挥剑卫国,死伤惨重,当任掌门率门众隐于西岳群峰;恒山、泰山二派中立,立场暧昧不定;嵩山派因弟子争夺掌门之位,许多好手殒命在太室山上,元气大伤;而南岳衡山地处南宋,门下弟子积极抗金,近年来很得百姓和江湖人拥护,这座成名最晚的门派,反而后来居上,成了五大门派中声望最高的一座。
五大派中,武功各有擅场。恒山派长于阵法与枪术,泰山派长于拳掌与内功,其余三派在剑术上分有造诣。嵩山派剑法大开大合,攻守兼备;华山派剑法飘忽不定,以奇诡见长;衡山派剑法俊雅挺秀,姿态非凡,三派剑术,难分高下。
圣手剑宋谈身为衡山派掌门大弟子,武功人品俱是门中一等,千岭派的‘织女寒星梭’虽是武林名器,但殷卓万不敢小觑了宋谈,下定决心要先手夺人。
宋谈早已暗中提防殷卓出手,银梭坠来,他一抖手中长剑,使出一招‘春风化雨’,变指功为剑招,借以剑网拢住攻势。
三个大汉趁殷、宋二人交手之际,偷递几刀,宋谈武功虽然远在他们之上,但‘织女寒星梭’去势甚急,力道沉猛,极难躲避,是天下间第一流的暗器,须得拿出十二分小心应付,三个大汉这么一打扰,宋谈的剑势不免受阻。
文三娘喃喃道:“这织女寒星梭果然名不虚传,师哥连舞十九剑,方才抵住一轮。”于是扬声道:“姓殷的,我来会会你!”
殷卓笑道:“好啊,别人是上阵父子兵,你们夫妻两个一块儿上,殷某万幸之至。哈哈,哈哈!”笑声听来阴鸷恐怖,谢悠被吓出了一层冷汗。
三文娘双剑齐上,扑向殷卓面门。殷卓左膝微屈,右肩后张,待到文三娘近身时,右袖一抬,数支银针从袖中飞出,直冲文三娘腿部要穴。殷卓这一招十分歹毒,银针四散,本就顾得了一处,顾不了另一处,何况还是近战之中施展,更是不及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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