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执明、慕容莹（1/2）

【番外：执明、慕容莹】

执明的《山川一览》编到一半的时候，翁彤快不行了，回首往事，愧见先王的情绪涌上心头；可看着榻前两个，又不禁老怀安慰要是天权还在，按制他俩是不能为他哭灵的。他叫执明和莫澜别哭了，时候不多了，他想跟他们说说话。

“我是越发佩服今上了。”

两人点点头。

他们出赤谷城时，中垣大地尚残余着烽火气息，但现在途中所见，已是一片安宁，淑气呈祥，青阳泽布。江山到处，是对慕容黎的赞誉。执明曾经做过王，又走过那么多地方，格局大了起来，就更懂得慕容黎的胸怀了。

翁彤扭头看了看窗外，其实窗子早就落下，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不执着，继续看着他们两个说道：“从前，我对你们那样严格，请出了打王鞭都没让你们读进去几卷书，如今你们却行了万里路，还要编书了。”

——

又三年，执明回到赤谷城，呈上《山川一览》。

刚出宫回府，府中还没来得及收拾，便有两个侍卫打扮的男子伴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来了。这简直像从宫里追着他来的。两名侍卫把人送到就走了，像是怕沾上什么一样。

“这、”是干嘛？

小女孩倒是乖，跳了两步到他面前，扬起俊俏的脸冲他俏皮一笑，随后行了一礼：“阿莹见过平阳侯。”天真年少，笑起来明媚好看，一下子就激荡到人心里。

执明可不敢当这个礼。这个这小姑娘是宫里侍卫护送来的，必定身份尊贵；且虽然她刚才一落地就表现得活泼又乖巧，但那两个侍卫拔腿就走，显然是为了躲这姑奶奶：总之这姑娘必定不好惹。尤其她眼里那股聪明狡猾的劲儿，他也就是早早把这些把戏都玩过，才看得到她心里藏了什么。

“执侯府上怎么就这几个人，可是冷清？”小姑娘好奇地张望，大约是觉得人太少不够玩儿吧。她是知道父皇诓她的：执侯就算好玩，可才风尘仆仆回京，打扫房子还来不及，怎么会陪她玩儿？然而再料不到阖府数下来，只有执侯一个主人并十来个下人，下人们正忙忙碌碌整理东西，那些东西偶尔露出一个角来，可以看的出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她没见过的东西。

执明随着她的视线环顾，确实如此。近二十个人也不算少，但去时老师和莫澜都在，回来时那一辈子忧国忧民的老师也没什么可忧的了，莫澜要为老师守陵三年，又去游山玩水——老人家不愿意他们带他的骨殖回乡，毕竟中垣之大已尽归瑶光，回乡岂不是时时提醒他老来失国。

到头来他竟落得如此冷清，真是意想不到。

在门口与客人对面回忆这些，有点失礼，哪怕客人这么小。执明便很快收敛了情绪，笑着摸了摸她平平的发髻——左右她不表明身份，又这么可爱，越矩点就越矩点好了：“这不是有客人来了？”

他笑着道：“我从外头带了些新鲜的茶，不知阿莹姑娘可否赏光，不嫌府中凌乱，进来喝一杯？”说完他有点诧异：虽说这人是宫里送来的，他肯定甩不掉，但主动招惹进来却是另一番情景；何况小孩子懂喝什么茶，何况现在府中怕是连开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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