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境山里的大葫芦(下)(1/2)
客栈里的十分良心的软床,给了狐九一夜好梦。
待狐九彻底梦醒之时,已是辰时。
醒来的地方也不是客栈的软床,而是宇文渊的袖口。
很显然,宇文渊没有叫醒他。
对于此事,狐九习以为常且不以为耻。
“道士,你每日早起不累么?”狐九从宇文渊的袖口里钻了出来重新化为人形。
“不累。”
“其实你睡到几时也无人看见的。”狐九叉腰扭肩活动筋骨,冷不防看清了那一片荒芜的空地上,一个彻底碎裂得只剩基座的镇魔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也太碎了罢?这到底是要多大的怨念才能将这塔毁成这样啊?这还修得成么?”
宇文渊抬手操纵,扬起一旁零星的碎石,渐渐拼凑成了镇魔塔的轮廓,只是法力一松,碎石便重新零落一地。
看着一地的碎石,宇文渊摇头道:“看来,不寻到这些怨气的来源,只怕是修不成了。”
“这…怎么找?”
宇文渊拔剑出鞘,龙吟剑剑尖颤动了一会儿笔直的指向了正北方向。
“龙吟可感知怨气方位,剑尖所指之处便是了。”宇文渊转身对狐九道。
“你不早说?这剑这么有本事怎么不直接让他去剁了魔尊呢?”
“剑有双刃。”
“那又如何?”
“不能剁。”
跟随着剑尖所指的方向,狐九与宇文渊走到了一座荒城。
那城里断壁残垣,烟障弥漫,尸横遍野,流民满地。
二人才进了城门十几个还有意识的灾民发疯似的从死人堆里爬了过来。
“二位神仙祖宗救命…二位神仙祖宗救命…”
那些人枯瘦如柴,面似黄土,看起来有许久没有进食了。
“你们…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狐九的衣襟下摆被几只枯手同时拉扯,想挣脱却怕稍微挣扎便会要了这些人的命。
“狐狸你去玉境城中看看,凡是幌子上有无极阴阳鱼图的便是宇文家宗产业,只说是我的话让他们带干粮与净水来此。”
宇文渊一句话救了狐九。
狐九一溜烟的跑了回去,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十几个背着干粮净水的家丁被狐九御风运了过来。
那些枯瘦的灾民有了食水,如同饿狼一般哄抢。
混乱中宇文渊拉住一个领头的家丁询问:“你们没有收到宇文家宗的消息,让你们舍财赈灾么?”
“自是收到了,可是玉境城中根本没有灾民。这些人我们根本不知,今日知晓,掌柜便立刻让我们赶过来了。”那家丁所言并未撒谎。
不知过了多久,陆续有灾民吃饱了走过来向宇文渊道谢,宇文渊就势便问道:“你们从何处而来?为何如此境地也不往玉境城内求援?”
来道谢的那灾民颤颤巍巍的答道:“此处…就是玉境城啊…”
原来,十几年前沈家迁居至此后,山中百姓生活富足了起来。
可没过两年,便遇上了荒年,花木无收。本以为那沈家老爷会对他们资助一二,可未曾想,那沈家老爷带着未伤元气的富户们搬离了此地,走前还带走了所有他来时带来的财物,连新盖的房舍都拆了,转而在临地建了一座新城,吸纳各地过路的富户入驻。
但那些富户一旦横遭变故,便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赶到此处,任其自生自灭。
“你们虽被赶来此处,可也不至于如此凄惨,自食其力不成么?”狐九又有些头痛了。
“小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玉境山里种不得粮食,只有花木,原本就是灾荒过后衣不蔽体的贫苦人,还未等自食其力,便先冻饿而死了。”
“那你们就不去找那个姓沈的理论?”
“我们去了,可是只要走出此地便会迷失,只能有去无回。半年前,这玉境山里闹了兵乱,一大半的人都被捉走打仗去了。剩下我们这些人,白白等死。”
“嫌贫爱富??”狐九满肚子翻找终于寻出这么个词汇:“那这也有点太过了,哪有这样富生贫死的道理?”
“确实,该让那葫芦明白些道理了。”宇文渊又摆了一副让人琢磨不透的嘴脸。
狐九作为妖界翘楚,智慧担当,一向最讨厌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你预备,怎么让他明白?”
“神祖白凤渡人,常用入梦之术。”
三月初二日,深夜。
沈靳睡得很死。
不知不觉的嗅到一股焦糊味儿。
紧接着屋外传来一阵参杂
“走水啦!走水啦!”
沈靳一翻身坐了起来,披衣跻鞋来至门前,只见一阵熊熊火光冲天而起。
他连忙施法想控制火势,可他的灵力低微根本控制不住火势。
那大火一连烧了一夜。
原本又大又气派的沈宅成了焦土,家丁仆从也都丢了性命。
家存的金银珠宝,也都成了一团焦蜡。
灰头土脸的沈靳赤着脚,坐在烧塌的台阶上茫然的看着眼前围观的百姓。还不等他开口,一个头戴员外巾的中年男人便开口骂道:“穷鬼,你没资格住在这玉境山里。”
“对,你没资格留在这里!”又一个人开口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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