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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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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方才之事,便问:“为何如此怕我被抓了去?”

后面安安静静,就像没听到他的问话。

黎付不甚在意,若是她不想说,他便不会多问,正当他以为柳愫会继续保持沉默之时。

她缓慢地开口道:“当年我爹被抓去充军,便再也没有回来。”

她还记得自己过六岁生辰之时,一家三口还团圆美满的庆祝了一夜,谁知第二日那些穿盔甲拿刀剑的兵卒,如同今日一般闯进她家,带走了她爹。

之后她便成了没爹的孩子。

何云蓉一直坚信柳成滨会回来,柳愫也信,只是她们一直等不到他。

她们的期待被浇灭大半后,转为了深切的祈求,祈求柳成滨在她们不知道的某个地方健康平安。

今日一早,噩梦般的场景再次来袭,熟悉的恐惧感袭满心头,她仍像八年前一般哭得无力。

肩头上的湿意让黎付停下脚步。

柳愫又哭了,是压着呜咽声的哭泣,眼泪像是永远流不尽,又像是要流尽她这辈子的泪水。

滚烫灼热的泪珠落在他的脸侧,顺着他的下颚又划过他的颈脖,像是要滴穿他的心口。

绞心的疼意在四肢百骸里奔走,黎付喉头涩得发疼,他垂下睫羽,音色低哑:“是我不好,又让你哭。”

他不该问那个问题,让她想起不好的事。

“你、你又没错,”柳愫抽抽噎噎地喘着气说,“你很、很好。”

接着她又道:“所以你,不要、不要......”

“嗯?”

柳愫哭得发哑,瓮声瓮气地道:“不要走。”

“我不走,”黎付重复道,“我就在这,哪里都不去。”

眼泪依旧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完全没有收住的意思。

小姑娘在他的背上哭得一塌糊涂,他的心也早已丢盔卸甲,软得一塌糊涂。

柳愫就像闹着脾气的小孩儿,固执而任性地重复道:“你不要走,你不许走,你不准走......”

黎付却极为认真地一次次回答她:“我不走。”

......

良久,她的哭声渐收,未待黎付松口气,只听闻她还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小声道:“你的衣裳都湿了......”

“......”黎付脚步不着痕迹地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

他低敛眉目,舌尖抵着上颚,喉结上下滚动着,而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要命.....”

小姑娘哭起来,可太要命了。

——

像是累极了,背上的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趴着,黎付背着她走进医馆,直径走入弄堂。

一眼看见还埋头在桌上睡的郭捷义,黎付走过去一脚踢歪了桌子。

“啊?”郭捷义被吓了一跳,立马把脑袋从臂弯里抬起来,声音还带着困倦,他迷迷糊糊道,“黎大少爷,你是上门施针还是上门吃火..药?”

黎付绷着脸,眯着眼,凉凉道:“你和柳愫说什么了?”

柳愫从医馆里出来那副模样,必是在医馆里听到什么胡话,能说胡话的,除了郭捷义简直不能再找出第二个人。

郭捷义一脸圏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说了什么?”

然后在黎付的背后,温吞地传来一道声音:“你说没了。”

郭捷义这才发现黎付还背着个人跟他兴师问罪,他还是一头雾水:“不是,什么没了,怎么就没了?”

柳愫声中带哽地补充道:“你说人没了。”

“说明白点,”郭捷义几乎快要挠破了头皮,“谁没了?”

前边黎付上门问诊,徐瑞修回了趟家,郭捷义昏昏欲睡地守在弄堂,见没有病人来,他就趴桌睡觉,睡到一半就被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婆子摇醒。

老婆子好像问他某种清热解毒的草药,他记得早就卖完了,补货还得好几日,但老婆子不依不饶地扰他,他便没管了,埋头继续睡,听到动静就说没了。

抬头见黎付表情又冷又硬,郭捷义立马起身,殷勤道:“行行行,我让位,少爷你坐。”

黎付没搭理他,动作轻缓地将柳愫放在椅子上。

他放下药箱,蹲下来,抬起柳愫的右脚,刚想解开她的鞋袜,柳愫便局促不安地往后躲。

女儿家的脚相当于第三个私密隐处,不能让人轻易瞧见,特别是男子,哪怕晚上洗脚也得关着房门在屋里洗。

郭捷义瞧见柳愫脸红羞赧,自以为是的过来解围,对着黎付挥手道:“行了吧你,起开我来,姑娘家的脚也是你能碰的?”

柳愫:“......”

黎付咬了咬腮,眼神凉透人心,冷飕飕地道:“你碰?”

就差再加一个字,你敢碰?

郭捷义立刻缩回脑袋,消了声。

黎付仍旧蹲着,抬眸看到柳愫满脸绯红,睫毛像双小扇子似的无措地上下扇动。

他第一次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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