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5）诸神的黄昏（1/2）

“我、恨、她！”

眼前的人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镇定，而是睚眦欲裂，一字一句地对哈利怒道。

“我恨她！！明明是我先遇见她，是我先爱上她的，可是她却背弃了我！你觉得背叛让人难以忍受吗？那你就应该了解我的心情！！不，任何人都不会理解！！所以我要复活她，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然后再杀了她！”

两行晶莹的泪水从斯内普眼中流了出来，让他那狰狞的脸似坚冰般融化开来。没有人说话，风中只有斯内普的嘶吼，夹杂着深深的哭泣。

“你觉得我爱你吗，波特？”许久，斯内普站了起来，对他一笑，这令他看上去更加怪异可怖，“你当然会这么想，因为我爱你的母亲嘛。你当然会这么觉得，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这么想：因为我爱莉莉，所以就应该照顾她的孩子，关心他。邓布利多那时就是这么拜托我的，‘西弗勒斯，那孩子没爹没娘，等他来了霍格沃茨，你要多多照看他呀。’哈，见鬼去吧！你知道每次看到你就让我想到什么吗？想到这是她和你那傲慢自大的父亲生下的孩子！别的男人的孩子！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法忍受！！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爱上你父亲那样的人？！你又不是我的孩子，凭什么要我照看你？！更何况除了眼睛，你和你父亲长得那么像，看见你，就好像看见詹姆·波特站在我面前嘲弄我。但我又必须照看你，因为只有借着你，我才能看见她的眼睛。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斯内普的面容恢复了平静，就像哈利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模样，那样生硬冷淡，仿佛刚才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很快我就能看见真正的她，所以再也用不着看着你这个替代品了。”

“你错了，西弗勒斯。”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高塔入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挺的身影缓缓走来。他老了，哈利突然这么想，头发已经全部白了，甚至脚步都开始微微蹒跚，却还是让人望而生畏。

邓布利多迈着缓慢但从容的步子朝斯内普走来，而他后退了几步，有些畏缩地避开了邓布利多温和的蓝眼睛。“西弗勒斯，我得承认我有些偏心，因为我当时便预感到哈利日后会成为和汤姆对抗的人物，一个了不起的英雄，”哈利听到这里全身一震，然而邓布利多背对着哈利没有注意到，“所以在哈利来到霍格沃茨的前一晚，我对其他老师也这么说了，意思只是要对他多加栽培。但是做得超出教师义务之外的就只有你，你不记得了吗？这么多年你都在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而我只在最初的那一次拜托过你。”

斯内普呆在当地，许久才艰难地找出一句话，“那不是……”

“那就是，”邓布利多声音柔缓，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那是真的，这些年来你对哈利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我从来没勉强过你。你只是，太爱莉莉了。”

“校长的口才还是那么好，”伏地魔嗤笑一声，一挥手，一个看上去奄奄一息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可我的演讲时间到了，催泪的戏码得马上停止，邪恶的剧情即将上演。而且我很怀疑，您见了他之后还能不能口若悬河。”

邓布利多看向那个老人，而对方只是以呆滞的目光回望于他。突然间邓布利多脸色大变，颤抖的嘴唇迸出一个词，“盖勒特……”

“对极了！很幸运，您没有像他一样老年痴呆。托您的福，他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高塔被关了七十年，终于受不了啦。当我一年前向他打听魂器的时候他就成了这样，真遗憾。不过虽然遗憾，现在也没有时间给你们叙旧了，魔法要开始了。那么，我来为大家安排一下座位。”

伏地魔略一躬身，其他人还没看清他是怎么行动的，就感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他们卷到了六芒星的角落，动弹不得，烈火在脚边熊熊燃烧。

雷电闪烁，乌云聚集在头顶，越积越多。

“这就好像……过去在学校参加活动，”扁平的脸孔轻声说，带着些微温度，环顾着这一群大都是在霍格沃茨毕业的人，“而我是绝对的主角。那么第一个先来朗诵好了，我来朗诵一下三张秘卷的内容：

第一张：‘唯汝，之心之初始。’

第二张：‘父执之发，同侪之血，后进之肉。’

第三张：‘连珠现，月掩星；日与月，必相逢；圣器七，星阵六，金星死，魂器生。’

每张秘卷附图半张，拼起来就是一个六芒星的图案，我想这就是我们现在所站的位置了。下面，对于这些条件，我们一个个实现：首先第一张“回到最初赐予你力量的地方”，不用说就是这里。就在这座城堡，我加冕为王，大权独揽，万众瞩目；第二张，需要头发、鲜血和肉，有些血腥，不过这就对了。记得过去，行军打仗都是按人头领赏的，有点时候也按头发——毫无疑问，这意味着想要获得权力就得铲除所有碍事的人，首先是老家伙们，”伏地魔走到邓布利多身边，利落地割下他一束头发扔进火中，烈焰顿时燃烧得更加旺盛，“对吗，我的前辈？”

他又以同样的方式割下了格林德沃的头发。

“然后，是我的盟友之血。德拉科，”伏地魔转向面色惨白的马尔福，“我本以为是你来获得这殊荣的，真可惜啊。西弗勒斯，”他轻声呼唤，斯内普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魔杖一挥，鲜血落入了火中，“多谢，看来我们是这条路上为数不多避免自相残杀的盟友呢。”

赫敏绝望地垂下了头，余光瞥见了伏地魔走到马尔福身边，“德拉科，真是可惜，你知道吗？我曾有意让你继承我的位子。我没有继承人，又早晚有一天会死，你为什么连这几天都等不了了呢？”

“你从来就没有这样打算过，”德拉科有生以来第一次直视着伏地魔的眼睛，心中的愤怒如此刻汹涌的乌云，“你只想利用我为你扫除障碍，把我变成通缉犯；你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只想炼成魂器之后，拿着强大无比的老魔杖，用复活石复活所有妖魔鬼怪为你效力，最后穿上隐形衣长生不老，永永远远统治下去！”

伏地魔但笑不语，割下了他手臂上的一块肉，德拉科痛得冷汗直流，却倔强地一声不吭。

“最后，我最最亲爱的、痛恨的、大难不死的男孩，过去我让你溜走了无数次，但今天，我不会让历史重演的。等会儿魂器炼成了，我会拿老魔杖第一个先要了你的命！”

“我倒觉得今天历史百分百会重演呢。”哈利被割下了肉，痛得龇牙咧嘴，仍不肯服输地笑着。

“总之，解决了虎视眈眈的小伙子们，我才能睡得安稳，”伏地魔将肉轻轻丢入火堆，“然后，我来给各位来宾派发礼品。”

话音刚落，七个圣器全都金光闪耀，光芒纠缠在一起。这是圣器千年来第一次被全部聚集，一瞬间，在场诸人均为之震颤。伏地魔站在六芒星魔法阵的一角，笑意更浓：

“哈利和德拉科，现在你们可以把你们衣兜里的圣器拿出来了——虽然我放出风说要想救格兰杰小姐就要拿圣器来换，不过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只是为了让这出戏看上去不那么蹙脚罢了。我看看，哈利拿着阴郁的卡德摩斯的花环，而热情的伊格诺图斯的指环却在德拉科手中，稍微怪异了点，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格兰杰小姐，这顶拉文克劳的冠冕归你了，看来拥有它的人注定要被两个男人争来抢去了；噢，英勇的邓布利多，拿着同样英勇的格兰芬多宝剑，实至名归；可怜的格林德沃，终于摸到了梦寐以求的安提俄克·勒卡斯的勋章，却已经糊涂了；因为我要拿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西弗勒斯，你就拿着赫奇帕奇的金杯吧。然后，看看天象，时候差不多了啊。”

此时已经入夜，众人抬头看向天空，一弯皎月正悬于天际，不同于以往的孤独，今夜在它身侧，另有一重璀璨光芒——那是金星。经过了万千辗转，皓月终于追到了金星与地球中间，共同在天幕大放光彩。日、月、星相连成线，形成诸天一道奇异而瑰丽的风景。

“最后，小姑娘，轮到你了，”伏地魔转身看着赫敏，细长的眼睛似两团鬼火，幽幽而狂热，他解开了赫敏的捆绑，石柱也消失了，“至关重要的金星啊，当年，拉文克劳就是怀抱着这样的勇气跳入了大海，她用一死，换来了圣器的诞生。时光流转，千年之后，你将用一死，换来魂器的诞生！”

赫敏淡淡一笑，握紧了手中的冠冕。她最后看了哈利一眼，而他也一直凝视着她，双目中似在燃烧着凄然的火焰。终于，她转过头去……

嘴唇翕动，在一片狂风中，黑发青年开始念动着咒语，他的眼神始终缠绕着白衣女子，似极之眷恋，极之伤怀，又似最后的告别……

突然有个人影冲过来一拳将他打翻在地，哈利还没来得及反应，伏地魔的魔杖已经指向了赫敏，一道光射来，带着世间最凄厉的白色，击中了那朵倔强的百合。

她的身影被风吹开，惨白的衣裙散落天空，然后无力地跌落在地……

“不！！”哈利发出了一阵声嘶力竭的惊叫，奔向赫敏，却再一次被那人死死地拉住了，他这才看清是谁。

斯内普。

“为什么？”德拉科望着同样死死按着自己的邓布利多，冰蓝色的眼睛先是不可思议的震惊，又是暴戾的杀意，最后终于化作了缄默的心死，颓然滑落在地。

“‘命运转换咒’，只有在生死一线并且施咒人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能施展。然后，这两人的命运会相互转换，他便能替她去死，”邓布利多苍老的面容如同枯萎的树皮，纵横的沟壑似在风中一寸寸僵死凋零，“了不起，你们能找到这种魔咒，真是后生可畏。”

这时，哈利终于挣开了斯内普。他没有再看斯内普一眼，对周遭的事物似乎也再看不见，只是笔直地走向死去的女子，将她失去温度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

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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