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赛人的占卜术（14）（2/2）

那声音，是他。

楚凌飞缓步走了过来。

本来是想在员工来上班之前把东西弄好，却没想会见到小杂役。有点做好事被撞见的微妙感觉。

楚凌飞清了清嗓子，道：“早。”从他的声音中隐约透出一缕促狭。

申诚赶紧低头回答：“早。”

小杂役的态度比预期中的冷淡。楚凌飞挑眉，指着旁边的彩灯：“挂上灯就不怕……”他轻咳了一声，“鬼”字咽了回去，换了个说法，“不怕……无趣了。”

申诚顺着他目光望去，竹枝上挂满了排列成行的彩灯。若是晚上彩灯都亮起来，那个景象她想象得出。

“很有节日气氛。”她说。

知道了这事，她好像并不显得高兴，也没有多兴奋的样子。

楚凌飞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大费周章地做了一件事，结果似乎并不那么有趣。

沉默。

申诚偷瞟一眼，他还是一身蓝色的工装服，皮肤光润，看不出来是不是熬夜工作了。

申诚不说话，楚凌飞照样缄口不语。

不知道说些什么，申诚心中传来一阵压迫和窘蹙之感，冲口说出：“我先走了！”

楚凌飞此刻想说什么，词句却浮不上来。

小杂役撒丫子跑了。

大胡子露出不解的神情望着两人的背影，说不出来什么地方很怪异。

谁知没过几秒钟，跑掉的人又转了回来。

小杂役有些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把耳机线缠在指尖上，几乎一眨不眨地看着地面。

沉默持续着。

楚凌飞自然等着对方先开口。

“问你个问题……”申诚说着，真正迎面看他。

楚凌飞想了想，这是今天小杂役第一次与自己四目相对搭话，从声音就可以听出他的紧张。

“问吧。”楚凌飞以没有起伏地语声回答。

“你们是不是晚上才上工？”

楚凌飞以沉静的声调说：“你说的对。弄完这个，就算收工了，准备好好睡一觉。”

忙完工作，还来这里弄这些灯。不想太过自作多情，只是这条路晚间大家都走了很多趟了，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还怕鬼的人。

大胡子突然插话，摸着自己的肚皮：“饿得呱呱叫，我可要吃点什么再睡，否则睡不着！”

申诚把手指紧紧交叉起来。“那周日这个时间，你们也在吗？”

“当然。”

“如果是这样，我想给你们做点东西吃。”

大胡子插嘴问：“特意做给我们？”

申诚笑着点头。

小杂役嘴角浮现出讨人喜欢的笑意。楚凌飞心里琢磨：为什么露出这般幸福的神情呢？他当真因为我安了这些彩灯而感动？

“特别是你带我吃了那么好吃的布丁，所以，我想回礼！”

原来是因为布丁。

大胡子想了想，既然飞哥那么高看这个小矮子，又说专门请我们吃的，应该有什么绝活吧。不过想着自己有不少忌口的东西，他问起具体是什么东西。

申诚说暂且保密，但她保证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是最家常吃的一种食物。

一说这些，申诚就能几乎不可思议地敞开心扉。“是我父亲从小煮给我吃的，后来他教给我了！所以想请你们尝尝。”

大胡子耸耸肩：“我是无所谓，就看……”

申诚和大胡子的目光一起看向楚凌飞。

楚凌飞一声不响，最后以目光进行了首肯。

申诚不禁鞠了一躬，“谢谢！”

说完高兴地跑了。

大胡子摸摸后脑勺：“这小子傻乎乎的，明明是他请我们吃饭，居然还对我们说谢谢！”

什么请我们？你明明只是一个搭顺风车的。楚凌飞以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大胡子。

大胡子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两天飞哥的心情忽上忽下的，太让人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