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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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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蝉鸣鸟叫甚是聒噪,大多人为天气闷热潮湿而辗转难眠。周夷楣屋里的灯烛还亮着,她坐在床边,身上的道袍已换成鲜亮明艳的裙衫,束起的乌发也盘作发髻。她修道不为神仙黄老,而是决心用余生寂寞来祭她,如今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屋门一响,一人影闪入,灯烛被熄灭,窗外透进微微光亮。

“你来做什么?”周夷楣问。

“想来同你说说话。”黑暗里传来裴隽宁的声音,她来时没有再服药变声,声音是她原本的声音。

黑暗中周夷楣的身子微微颤了颤,道:“是吗?你想说些什么?”

“夷楣,我爱你。”先前想着时无比忐忑,说出口时反而意外的平静。在黑暗中,裴隽宁才能畅快的说出这句话,不用去顾虑是非恩怨。

周夷楣站起身来,点燃桌上的蜡烛,一步步走近裴隽宁,在她面前停下来,目光扫过她的脸,伸手在她颈间摸索几下,缓缓将她的假面撕下。

裴隽宁的整张脸暴露在眼前时,周夷楣有些眩晕,短暂的合了片刻冷静下来,从发髻上拔下犀角簪塞进裴隽宁手里,道:“裴少岛主,请回吧。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裴隽宁一手握紧犀角簪,对上周夷楣毫无波澜的面容,凄然的唤了声夷楣。周夷楣闭目转过身去,不言不语。

裴隽宁呆立了片刻,一手拔下自己发上的黑檀木簪放在桌上,凝望周夷楣决绝的背影一眼,转身而去。

“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安排十二娘离开,不要祸及无辜。”裴隽宁推门出去之际,周夷楣说道。

裴隽宁苦笑一下,道:“这是自然。”

门一合上,周夷楣回身向着空荡荡的屋子,目光落在桌上的黑檀木簪上。被辜负像是轮回的宿命,从母亲轮转到自己身上。

又想起多年纠缠不休的噩梦,母亲的血就溅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斑斑点点,散发着腥气。周夷楣用手搓揉自己的脸颊,好像那些血滴还留在脸上。

“不…不要…不要…”周夷楣惊慌的哭喊出声,退到墙角缩着身子坐下,一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面用手压在前额强迫自己冷静。渐渐镇定下来时,觉脸上有凉意,抬手触上两道湿漉漉的泪痕,无力的埋头在膝间。

静了许久,门被推开,周夷楣茫然的抬起头,见裴隽宁向她走来。

裴隽宁将犀角簪斜插回周夷眉的发髻上,怜爱道:“恨我便打我骂我,哪怕是杀了我。”

周夷楣的爱与恨,都是无声的。喜与悲,也是静默的,鲜少示于人前。

周夷楣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裴隽宁,泪水在眼里打转,却硬是不肯落下来。“若不是十二娘被困于此,我一定会杀了你。”

裴隽宁黯然道:“我会找时机送你们走,出了岛,我的性命就交付于你。只是,有些事我想要解释。”

“少装出这副深情的模样惹人恶心,你究竟有什么企图?”周夷楣喝问道,抽出鸿浅刀架在裴隽宁脖子上。

“我并非有心假死骗你,前日在潮星岛遇上你之后,才知道原来你们误以为我死了。慰灵大会前那夜我被人下药掳走,中间又发生许多事情,后来我被旃蒙所骗,以为你知道了我是女儿身,对我恨之入骨,我曾悄悄回去看过你。”裴隽宁解释道,神色里的凄楚又深了几分。“怪我懦弱,当时不敢去面对你,才会惹出现在的种种误会。”

周夷楣诘问道:“你故意引诱我对你用情,为的是什么?”说出这句话有种筋骨被抽去的痛感。

“为和你两情相悦,白头偕老。”裴隽宁原本清明透亮的眼眸里似蒙了尘,心知覆水难收,好梦易

碎。

“你荒唐,你我同为女子。”周夷楣歇斯底里的怒喝道,却不想刚说完几个字便泣不成声,手里的刀也坠到地上,发出桄榔一声,裴隽宁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裴隽宁原本垂下的头慢慢扬起,仍不肯死心道:“遇上你,让我忘记了世间只许男女相爱。我的男儿身是假,我的身份是假,唯有一样是千真万确,便是我思慕你之心坚若磐石,之死靡他。”

周夷楣神情似有一闪而过的动容,随即有是冷若冰霜的漠视。

裴隽宁苦笑了笑,对着周夷眉躬身深深一拜,说道:“离开朔雪山那晚,我曾独自拜过苍天和大地。还缺一拜,今日补上,圆了我的痴心妄想。”

周夷楣想起自己当初在灵堂内独自行夫妻之礼的情形,种种痴绝不止历历在目,更刻骨铭心。周夷楣不敢再去回想,只得倔强的背过身去,怕裴隽宁的痴缠,让自己再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裴隽宁怔了怔,道:“夷眉,世上千千万万的男儿,朔雪山上便有众多少年才俊,你独倾心于我,爱的究竟是我?还是男子这一个身份?”

“别再说了,你走吧。”周夷楣不敢去想答案。

裴隽宁笑了笑,“你此刻逃避的答案,让我已觉死而无憾。鲸息功长于内力逊于招式,你兼修其与行云剑,有个三年五载,江湖上或许无人是你敌手。”

周夷楣见她岔开话题,正色道:“为何你手中会有失传的行云十三式?”

“是朔雪山祖师当年传给我阿翁的。”裴隽宁与朔雪山祖师有约,不能说出他尚在人世。

“你胡说,江湖人尽皆知,行云十三式分明不曾传授于哪个弟子。”周夷眉驳道。

裴隽宁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道:“江湖人又不曾亲口去问祖师,不过人云亦云,何足以信?”

周夷楣皱了皱眉头,不愿与她再争,问道:“你为何要将剑法给我?算是什么?补偿吗?”周夷眉有受辱之感。

“能做补偿的只有我的真心,剑法不过是我的私心。”裴隽宁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方才周夷楣的逃避证明了她仍有爱意,忧的是不知何时周夷楣才能坦然遵从自己的内心。

“私心?”周夷眉不解。

“是,江湖险恶,世道混乱。我想你能平安无事。”裴隽宁诚心道。

“我会将剑法交给我师父。”周夷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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