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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刺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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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艰难困苦,李不择不是没有经历过。可这么频繁的受伤倒是头一遭,而且又是伤在倒霉催的肩上。

张大哥他们走没多久,李不择正在写信的时候,忽然窗子一破,一个球一样的人砰嗵砸了进来。这是晚间,屋里点了不少灯。可那肉球一样的人一出现,所有的蜡烛灯台像打好了招呼一样瞬时熄灭。暗幕下,屋中摆设借着窗外的光细细描了个轮廓,衬着灯芯上冒出的袅袅青烟。

是个使暗器的刺客。李不择反应很快,掀起桌子当做挡板,趁机往门外闪。

这种入场先打灯的,基本不会太厉害。真正的刺客高手定是一击毙命,命中就走。他先掐了亮,就说明没有自信在光亮下得手。

“春庚!”李不择低喝一声,一条黑影倏然从一台柜子和墙壁的缝隙中钻出,无声无息,直扑向那肉球刺客。

这唤作春庚的黑影是李不择手下一奇人,与任马一样常伴李不择身侧。他身形畸小,四肢细得像扫帚杆,脑袋与婴孩的差不多大。这样的体型练轻功可谓是得天独厚,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而且春庚擅于隐匿,适合探查消息。可惜老天收了他一点灵光,脑子比常人钝了点。

他有些怕人,行为也古怪,总是藏在犄角旮旯不让人看见,导致知道他存在的人不多。

先前李不择为救任马与春庚兵分两路。李不择去引开鬼三兄,春庚则见机把任马带去黄家。敲开了黄家的门,春庚便躲了起来,按李不择吩咐在黄家等着。谁知等来的李不择竟伤到失血昏迷,春庚自责呜咽了好一阵,之后就暗中粘着李不择时刻在附近戒备。

那肉球刺客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么个“东西”。他被这形状古怪的人吓了一跳,也顾不上李不择,与春庚缠斗起来。

李不择趁机逃出房间。他了解春庚细弱不能久敌,打了个口哨让他去知会任马。那肉球刺客很快追了上来。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黄家是商贾人家不习惯应对,还没反应过来。

“寨主,低头!”任马房间离得不远,一听到春庚叫唤便单腿蹦着出了房间。他惯用的水岳双打刀被窦神医嫌脏放在了别处,只来得及就地取材带了根死沉的烛台。李不择低头让过,那烛台飞砸到肉球刺客身上,撞陷下去一坨肉。可他肉实在太厚并未伤到筋骨,照行不误。追得越来越近。

看来这刺客刺杀功夫一般,防身倒是很有一手,风格也算相当标新立异了。李不择心里正觉得好笑,肩上便挨了一下。是那刺客把烛台收为己用给了他一榔头,还好巧不巧正砸在鬼三兄打出的伤口上。登时伤口爆裂,血流如注。本来凭李不择的功夫这刺客是不在话下的,可现下肩膀带着伤恐怕占不到便宜。

黄家大院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宅,旧规制,走廊不宽。黄家自认为风水特好,几代人了格局没怎么动过。也不知黄老板那么富态会不会卡住。反正李不择任马一个高一个壮,挤在走廊里施展不开拳脚怪难受的。

两人一个上脚一个上拳,好像唱双簧滑稽得很。

“大兄弟,谁派你来的呀?多少钱啊?我们寨主出双倍咱别打了行吗?”任马战得憋屈,跟对面商量了起来。

那肉球刺客不理他,看出他们俩伤得不轻,一手烛台一手飞镖跟他们耗。一般刺客一两次失手也就跑了,他却有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

螳螂捕蝉,不知有黄雀。他眼睛只看着前面,却未发现身后有个人正慢慢接近。等他意识到,一只冰凉的手已轻轻搭在他背上。

“大哥,停停手吧。”

那手虽没上劲,可准准扣住了肉球刺客背心致命处,一催力便能叫他动弹不得。那刺客自觉听判能力不错,这晚却遇到两个让他措手不及的人,一个是春庚,一个就是现在他身后的这个——年轻人?刺客回过头,日月天在他身后微微笑着。

日月天出去解了个手,回来就看到走廊里热闹的景象。他自然不了解事情原委,可他回房必须经过这里,什么也不干好像不合适。那刺客不怕死,还要挣扎,日月天手指在他背心一掐,立刻把他捏得软成了棉花。

“小兄弟干得好!”任马一瘸一拐上前把刺客点了。

这时黄家的人终于捧着棍子提着刀赶到,任马拿根棍子当拐杖,将那刺客押去大院里一处工房,准备仔细审一审。

那刺客眼里没什么惊涛骇浪,认命了一般低下头。

“帮我点一下止个血。”李不择矮**子,将肩膀让给日月天。

一股新鲜血液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有点热。

日月天给他点了,指尖染上一层红腥。“你们要杀了他吗?”日月天问。他蜷了蜷手指,喉咙有点干,不自然地咽了一下。

李不择记得他杀鬼三兄杀得挺干脆的,怎么还是没有迈过这道坎。

“看他想不想活了。”

“怎么会有人不想活的?”日月天低声道,陷入了思考。

“有的人行刺是拿钱办事,这种多半想活下去,口风也不紧;有的人则是被逼的,被人拿了把柄或家人朋友扣在别人手里,这种人办事不成多半会寻死。”

很快黄兴发一身便服被一众仆从簇拥着赶来。庭院里立刻又多了不少火把,火光下的人脸看起来像面具,面具上舞动着黑色的火。鸣虫青蛙被吓得息了声,一时安静得有些诡异。

自己地盘上出了这么大事,黄老板极怕李不择怪罪。见李不择居然还受了伤,他赶忙差人去找窦神医,但被李不择回绝了。

“窦神医这几天操劳,小伤不敢劳烦。”

黄老板又说要安排一些人来照顾,也被拒绝。他明白了,李不择这是对黄家大院起了疑心。刺客行刺,必有内应。否则这深宅大院的,他怎能知道李不择在哪一间?而且李不择早上才搬到独屋。

李不择回房点了盏灯,把没写完的信全烧了。随后去了审那刺客的工房。

像是被他血味吊着,日月天随了李不择一路,也不管每走一步腰上便一片生疼。

他见李不择并不回头看他,偷偷将指尖放在嘴边,把血舔了去,像偷吃糖的小孩一样心花怒放。这种事在山上他是想都不敢想的。然而那山,已经很远。

连续两次遭遇凶险,李不择实在有些怕了。虽说乌木寨家大业大难免树敌,但他直觉这次不一样。他们刚刚查到赵树清,消灭了鬼三兄,这刺客就来了。

他怕这肉球刺客只是个打头阵的。

工房门一开,肉球刺客抬眼看了看李不择,还有跟着他进来的日月天。可能是门外火光太亮,也可能是他眼睛肿得厉害,看了眼他就低下头去。

李不择这会儿才注意到日月天跟了来。心想年轻人多见识见识历练一下也好,就没管他。

“寨主,这位兄弟非要见你才肯说话。我刚要去找你。”任马道。

门扉嘎吱一声响了老长,地上映出的光好久才变成了一条线,从日月天李不择身边穿过,最后在那刺客身上消失。李不择站得远远的,生怕他耍什么花招。

“那便请讲。”

“李寨主……李寨主……我对不起你……”刺客手被绑在身后,坐在地上,一只大肚皮沉甸甸地压着腿根,像个弥勒佛。只是弥勒佛是笑的,而他是丧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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