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瘤（2/2）

但是你们完事后，那个叔叔下床弯腰捡裤子，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他冲我笑了一下，还眨了眨眼。于是你们又来了一轮。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爸爸发行《游人行》的时候，跳出个两年前和它相似度那么高的歌。你就没想过他来干.你为什么去书房。为什么爸爸后来不回家。为什么你那么理直气壮。为什么。凭什么。

你们知道什么，下一首叫游人归你们知道什么？

游归拿个一个揉着皱巴巴的乐谱，上面的墨水被空气氧化泛着一种带着年代感的蓝色。也不能掩盖当时写这个人的细心，很多细节与情感在旁边都有标注。上面有些字好像被水滴洇了，细线往外爬出一个丑陋的形状，但是还是可见上面的字，用铅笔写在这个乐谱下很细很小的字，游人行和游人归两首歌，给我最爱的小天使女儿游归。她是我的归宿。

这是她偷偷藏起来的乐谱。那时候她还小，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子劲，就是要把这章乐谱藏起来，冥冥之中她就是觉得这个很重要。对于她和她爸爸都很重要。

后来她看见那个叔叔，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叔叔，被妈妈光明正大的带回家，甜蜜又亲热。等她妈不注意的时候就好像在书房匆匆忙忙的翻着什么。

看见了她，“游归，你有没有看见你爸爸的乐谱放在哪了？”那双是美杜莎的眼睛，明亮又阴毒。

她不说话。小嘴抿得紧紧的，手死命的揪着衣服的裙摆。汗液在手里黏成糯米糊糊。

“你在发抖？宝贝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发抖。”他像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物一样蹲下，把她的头用手掌强行拉过来贴在他的额头上。所有事物一下子突然放大，她看见他眼底的浑浊和攀岩在眼睛旁边细密的皱纹，弯起眼睛的时候，所有的小溪又汇成了河流。深不可测，也危险至极。

只有她妈这个只顾感的疯女人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角色。

她一下子清醒了，猛然挣开他，在禁锢她脑袋的那只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符越吃痛的叫了一声，稍微松了力道，她趁着这个空隙飞快的开门跑下楼，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她藏在了家附近一个公园的滑滑梯里，也不知道哪儿能去，她想要爸爸，那个把她放在肩头玩给她唱歌的爸爸。会被人找到的吧，没被人找到也无所谓吧。死了也无所谓吧。哪儿不是一样的呢。她胸口的纸在发着热。

“你在这干嘛呢？”她双眼湿湿的，睫毛被黏住了。不想抬头看人。

又听见那个清脆的小女孩声音对着另一边说：“许一川你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个人！我也不知道还是不是个人！”

瘦弱，黝黑，营养不良，聒噪。

这是游归抬起头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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