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1/2）
十二月初，已经二十五岁的老女人祁鸯手里揣着个暖炉，蹲在养心殿门口看着飘飘细雪。回想着着八年发生的事。
望着灰蒙蒙的天。祁鸯觉得，如果自己当初留下来继承王位。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气了。
祁鸯其实并不是楚国人。
她是北蛮人。而且是个正经八经的北蛮公主。
祁鸯的娘是现任的北蛮君主。现在这位北蛮女帝正在思考着要把皇位传给她的那个孩子。
老大巫饪，是女帝与一位中原人的孩子，也是女帝的第一位丈夫。不过不很不巧，这位丈夫在巫饪出生没多久就病逝了。老二吴雀老三吴佳，并非女帝所出，但却在女帝膝下长大胜似己出。老四祁鸯，还是女帝于一位中原人结合后的孩子，不过其父在不久后失踪至今毫无音讯。
虽然四个可怜娃就没感受过父爱。但多度的母爱让这几个小可怜感觉自己少了什么。毕竟是北蛮的女人，上能骑马射大雕下能进林撕群狼。
在女帝关爱下，几个娃娃长大了。大的18岁，小的14岁。就在女帝觉得是时候让老大接手王位时。
老大跑了。
对，在得知自己要继承王位的前一天晚上跑了。留下一封家书，说是要闯荡出一番自己的天地。这一走就是三年，女帝没有找过他。不是因为不在乎儿子，而是因为真的找不找就。
老大走了没关系，好有老二老三吗。
但最后被两人以非皇室血统推绝了。
王位的担子就落到了祁鸯这个刚刚满十七岁的宝宝肩上。
其实女帝对这个女儿非常看好，无论是从样貌还是性格都十分的随她。把北蛮交给她来整治再好不过。
然后小闺女也跑了。
真不愧是一个妈生的。
北蛮的小公主混在北蛮的商队里去了楚国。初来驾到的小公主甚至连官话都说不明白几句，身上的银子更是没有多少，没过多久就让那时候还是公主的楚钰给了捡回去。
两个人最开始的相处并不愉快，因为有语言障碍，楚钰说啥祁鸯都听得懂，而祁鸯说话楚钰就只能满脸你在说啥的听着。这导致在没有翻译的情况下，俩位公主很难愉快的交流
不过两个公主在一块待了几个月，发现了对方跟自己有很多相似却又不同的地方。俩人虽同位公主，但礼数基本都让这俩就饭吃了，上树掏鸟蛋下地捅王八，这类子的事谁都没少做，楚钰还好，作为大楚的公主起码还知道表面一下所有事都是背地里干，祁鸯就不一样了表面都懒得表面。楚钰羡慕祁鸯以后可以继承王位，祁鸯羡慕楚钰有那么多弟弟愿意继承王位。
楚钰虽然生活在宫中，可她的院子也算的上是十分的冷清，除了几个宫女外，几乎没有人出入。不过这样方便了祁鸯的随意进出。
祁鸯虽说是个十七岁的小丫头，但是身手得他娘亲传。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她提着两坛子女儿红，打晕了一路拦着她的侍卫，大摇大摆的进了楚钰住的寝宫。
北蛮人喝酒都用大碗，跟祁鸯混熟之后楚钰也将自己的玉杯换成了大碗。趁着月色俩人碰杯。谈着星星谈着月亮谈着两人的未来和过去。
楚钰是元皇后所出，身份高贵，皇上更是惯着她，不然也不会放她出宫。但其实并不然，楚钰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皇帝之所以宠她是因为想让她去联姻再而促进章家和朝廷的关系更进一步，送一个看起来十分受宠的女儿过去，这不就是诚意的表现吗。
可惜她一个女儿家，又生在皇族，早就失去了选择的机会。身份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皇帝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接着酒劲，楚钰对祁鸯诉说了自己种种的不满，她并不担心有人听见，因为皇上觉得对这个女儿监视都是多余的。
祁鸯翘着个二郎腿，喝着酒，在旁边认真的听着。
第二天楚钰从床上浑浑噩噩的爬起来时已经是午时了。第一个听到的消息就是原本她要下嫁的章家少爷一夜之间仿佛受了什么惊吓，整个人疯了。章家虽然不止这一个儿子，但大的早已有了正室，小的也不过八岁，跟楚钰年龄相仿的根本没有，更不要说让公主降尊去做妾室了。
这次就算是皇帝再怎么想跟章家结姻都无从下手了。
当晚，祁鸯淋着个食盒以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楚钰寝宫。
月色正好，两人就着昨晚剩下的女儿红啃着鸡腿。
“你干的？”鸡腿啃到一半楚钰问道。
祁鸯很快就应下了，即使楚钰并没有说出是那件事。
这事就不得了之了，就算皇帝在丧心病狂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一个疯子。只能给她另寻一门亲事。这下楚钰就又成了一块香饽饽，人人都想要。
此时的香饽饽正和她的好友在寝宫烤鸡，俩人甚至为了谁能吃到鸡腿险些大打出手。这鸡带过来的时候毛都没拔，看起来也不像是野鸡，也不知道是祁鸯从谁家后院摸回来的。之所以不用偷用摸，那是因为公主的事能叫偷吗。
祁鸯一边给插在树枝上的鸡刷酱一边跟楚钰讨论关于她婚事的事儿。
“咋的，你那个爹还想着给你安排呢。”
“可不是吗。”现在的楚钰浑然没有了公主该有的样子，蹲在火堆旁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烤着差不多已经有酥皮的鸡。
“你们中原人真惨。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
听到她这话，楚钰先是愣了愣，又无奈的笑了。
“你说，你要做了皇帝，是不是就能自己选择了吧。”
“嗯。啊？”
“我说你做皇帝不就行了吗。”
不愧是北蛮女子，祁鸯是真的啥都敢说。
可祁鸯不但敢说。她还敢做呢。
整整五年，北蛮公主变成了楚国左相。当初作为棋子的楚钰也坐上了王位，且众卿并没有任何异议。
从那天的烤鸡吃完后，俩个人一拍即合，下定主意。用了五年时间，推翻楚钰她爹，政治了楚钰她的几个弟弟。虽不是想改朝换代，但是两个人还是把事做绝了。斩除了一众皇子和皇帝的羽翼。
没有人知道两个没有靠山家室的女人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这段故事很离奇，这两女人，一没人脉二没心腹。
那到底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呢。
两个女人的道路染满了鲜血。在这五年，楚钰见识到了北蛮公主的毒辣手段，祁鸯也认识到了大楚公主的冷酷无情。
“你说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人来梦里来找我们。”楚钰看着瞪着眼睛指着自己慢慢失去呼吸的父王，这样跟祁鸯说道。
“干都干了，还怕什么。”祁鸯满不在乎的回答。
“说的也是。”
在先帝驾崩没多久后，有能力接手王位的皇子们就一个接一个离奇去世。
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是能继位的皇子要么死的死要么病得病。更恐怖的是原本最有机会继承王位的四皇子现在听到继位这个词事整个人就仿佛魔怔了一样，满口胡话。
先帝留下了一份诏书，其意思是要传位给长公主楚钰。这份诏书在之后受到了无数大臣的质疑，自古以来除了蛮人以外，哪有王朝出现过女帝之说。所有朝中就出现了宁可立三岁皇子为帝也不让女子统治国家的言论。但没过一个月，风向变了。
朝中大臣分分力拥楚钰上位。
楚钰也就这么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大楚的新一位皇帝。她穿着龙袍坐在正殿的龙椅上。望着下面俯首称臣的众卿家，楚钰甚是满意。
在民间，没有人知道先帝为什么要立长公主为帝，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大臣们为什么会忽然转变风向，也没有人知道，这个表面贤明的女帝。其实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帝楚钰确实圣德贤明，她体贴百姓减少关税，在其继位期间更是斩了不少贪官。百姓说她是贤王的有，说她是暴君的也有。不会楚钰都不在乎，毕竟只有坐上王位，才有被称得上暴君和贤王的资格。
祁鸯拿把椅子坐在原来楚钰原来的寝宫内，一边吃水果一边等着楚钰下朝回来。自从楚钰继位之后祁鸯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很少出现她虽为一国丞相，但在朝中见到她的机会几乎少之又少。祁鸯基本都在京城的某一栋宅子里，今天进宫是因为楚钰有事找她商量。
看着楚钰欲言又止的样子，祁鸯皱了皱眉，楚钰虽为女子但是决定起事情来一向果断，今天把自己找来又不知道怎么说怕是遇上了大事。
“朕想纳后了。”
祁鸯一口水喷了出来。
什么玩意？
“男的？”
“女的。”
祁鸯倒吸了一口冷气把屁股底下的凳子挪了挪。
她跟楚钰相识这么多年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个喜好！她娘也是女帝，但身后养着的却也都是男的啊。
楚钰看到了祁鸯的动作“啧”了一声。
嫌弃地说。
“朕看上的又不是你。”
“那是谁啊。”
“就苏家二小姐，苏皖。”
这个名字无数次出现在楚钰嘴里，从两人认识开始，楚钰有事没事就讲她俩的故事，但最后还是没有明讲两个人的关系。本以为两个人只不过是挚友的关系，没想到更要往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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