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尘埃落定（1/2）
就是在那段时间，我和祝闻度过了尴尬的一周。
我曾问他：“都快毕业了，为什么还要分手？”
他说：“原纯想去大城市，可我觉得好累，我希望回家乡，简简单单过日子，有自己的孩子，那就很幸福了。你呢？”
我苦笑，其实一样。
异地恋的情侣，毕业之后都会千辛万苦去到一个城市，可是我们，还要这样。
我和景北都为自己的选择坚持过一次，似乎我们的想法永远不一样，这一次我们还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不妥协，就只能放开对方的手。
某天，祝闻给我打电话，他说和原纯和好了，原纯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来找他，她不要分手，她要在一起。
我的眼泪瞬间流下，甚至忘了道一声恭喜，匆忙带了几件衣服去火车站，买票坐车一气呵成，我要去找景北。
我知道他在校外租的房子，不确定白天他在不在家，我敲敲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谁呀？”
我没有回答，等着他开门，我想知道看见我，他会是什么反应。
第一眼，我就看到他胡子拉碴的脸，我摸摸他的脸颊，红着眼眶说：“该刮胡子了。”
下一秒，他紧紧抱着我，紧到我的骨头都有些难受。我说：“我们留下吧，你做警察，我去上班，我们一起吃饭，就在这里挺好的。”
“我行李打包好了，你说去哪我都会陪着你，不做警察也没关系，我想在你身边。”
我们几经商议，还是一起来到陌生的城市，做了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景北因为专业，工作起来格外难。
我时常后悔当时的决定，也许从心底，我希望的就是景北为我付出。
我们说好要有自己的小家，买一辆越野车，以后自驾周游全世界。可是太难了，我们辛辛苦苦打拼两年，攒钱的速度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每天辛苦加班，坐在回家的公交上连看风景的心情都没有，只想找时间睡一觉，所有美好的幻想化成泡影，在琐碎的生活里一一被戳破。
我们很相爱，可是所有结婚用的材料证件放在抽屉里，我们连抽屉都不敢碰。工作两年后的一个晚上，我躺在景北的胳膊上，看着壁纸脱落的天花板。
景北说：“我要回去了，做个普普通通的警察。”
我知道景北在他们公司受了多少委屈，全为了我在坚持，我再挽留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走吧。”我说。
凌晨，我听到他收拾行李的声音，没有帮他，也没有道别，只是在床上装睡。我好爱他，所以才会心甘情愿放他离开。
我不能因为他救了我一命，就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像水蛭一样吸他的血，好像在责怪他，像是救我应得的报应。
我们结束了。
景北走后，我用更加拼命地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把啤酒当水喝，早晨起来空腹喝咖啡，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堪，终于胃出血进了医院。
我醒过来，看见的是元成章的脸，闭上眼睛对着老天爷苦笑，他*玩我呢？
“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元成章嬉皮笑脸。
“滚蛋。”我骂他。
“我能追你吗？”
“我有男朋友。”
“我不在乎。”
我一拳打在他后背上，整个人虚弱地往前扑倒，被元成章扶住，他越是往上拉我，我越是不愿起来，景北走后，我终于嚎啕大哭，所有憋在心里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元成章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
我哭够了，靠在床上抽泣。元成章塞给我一大把满天星，我把头埋进去，终于得到片刻安宁。
景北曾经会从背后突然抱住我，然后从背后拿出满天星递给我，噘着嘴看我，想要邀功，我吧嗒一下亲上去，满满都是幸福。后来浪漫都死了，可能死在我的偏执。
住院那段时间，元成章经常来看我，有时候推我出去走走，教训我不要透支身体。
有一次他被护士叫去处理突发情况，我一个人在下面，突然发现一个背影很像李景北，我跑掉了鞋子也没追到。站在那里流着泪不知所措。
元成章推着轮椅过来，抱我坐下，帮我掸掉脚上的尘土，推着我回去，什么也没问。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突然对李景北死心了。我不再幻想他会在某天，又出现在我枕边，我会想他没离开过那样，紧紧抱住他，给他一个清晨之吻。
这些都是我的幻想，他都走了几个月，也许他的一切已经回到正轨，从一开始就是我，打乱了他的生活。
我也会开始新的生活。
出院之后，我还是辛苦工作，经常和元成章约饭，看电影，我们在等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顺理成章在一起，可是哪个时机，都显得很不适宜。
他说：“反正我听你的话替你去看南方，等了你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你慢慢喜欢我吧，喜欢我就好。”
我抱紧他，觉得很温暖。我那么坚持去的北方，其实没有任何意义，齐因从来都不在那里，他喜欢的是企鹅，我应该往南走的，那才是正确方向。
手机铃声响起，我看了来电显示，冷淡地接起：“喂，有事吗？”
“而而，爸妈对不起你。”妈妈带着哭腔说。
我的泪水绷不住，瞬间倾泻而出，我和她抱怨：“我还以为你们当我死了，你们多久没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对不起，而而，好好生活，幸福生活，这就是爸爸妈妈最后的心愿，不要惦记我们。”
我感受到了不对劲儿，连忙问：“你们怎么了？，别吓我。”
我再也没有得到回音，手机再打过去也打不通，我很着急，吵着要回家，元成章立马开车载我，家我多少年没回去，变得紧张起来。
等我凌晨回到家，不敢相信那里已经化为焦黑的废墟。
他们说是楼下起了火，住在高层的人出不来，被困在里面，等到救援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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