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北漠传来战报，羌蛮一族挑衅滋事，侵犯边界，对大楚子民疯狂杀戮，羌蛮蓄谋已久，姜易大将军势孤不敌，拼死顽抗中被敌军乱箭穿心。

姜易留下的遗书，何瑜还没来得及拆开看，皇上匆匆派人传来旨意，急宣何瑜和沈策入宫。

何瑜和沈策走后，谁也不敢再碰那封信，信上带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宋屿不停用衣袖擦着眼角，忍不住的颤抖着，“前段时间去北漠，七哥还取笑我长胖了，说要回来监督我少吃多练功”

杨延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叹气，苦笑道，“自古战乱将军定，哪闻将军享太平”。

不知过了多久，何瑜和沈策没回来，倒是何夫人气冲冲的来了监察司。

“他们为什么那么说？”，何夫人红了眼睛问道。

“什么他们？”，宋屿被问懵了，上前想要扶着何夫人，却被何夫人甩开了手。

“怎么了师娘？”，杨延将身后桌上的遗书藏了藏，问道。

陌南安配合着杨延，往一旁站了站挡住了何夫人的视线。

“现在瞒着我有什么用？我问你们姜易呢？他到底怎么了？”，何夫人焦急的问着。

何夫人本在家中等着何瑜回来一同去燕北府，可等来的却是燕北府的下人送来的一句，‘姜将军的噩耗，燕北府深表悲痛，素宴已取消，愿何大人何夫人节哀’

“我问你们话呢？”，何夫人见三人都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又看到了桌上的那封信，道，“拿给我”

信上寥寥几字，启信之时，姜易已逝，戎马一生，不悔。

何夫人的脸上已满是泪痕，“你们师父呢？”

宋屿道，“进宫了”

“还有希望对不对？老七还活着，还活着，一定还活着，不然怎么会连尸体都没运回来”，何夫人抱着信说道。

陌南安看向窗外，风不停的吹着，被吹落在地上的垂柳叶再怎么飘旋，也终究离树越来越远。

昭阳殿内，回来传信的士兵跪在地上，字字如诉，“一开始羌蛮被我们打得节节败退，后来，他们像是故意把将军引了过去，姜将军察觉到不对，为时已晚，被羌蛮包围困在了北沙岭，我们的人去援救将军，可是…”

“可是什么？快说”，皇上阴沉着脸，命令道。

“姜将军看到了羌蛮的头领拿着…拿着战天戟”，士兵道。

“战天戟？”，沈策愕然，失了仪态。

战天戟是沈策父亲的战戟，沈策父亲死在了岐山一战，战戟从那以后不知所踪，忠君爱民的沈大将军不能带战天戟一同下葬，就像是要上前杀敌的将军没了调兵虎符，任谁也会惋惜悲愤。

姜易看到战天戟落入了外族之中，沈将军是他从小敬仰的大英雄，岂能咽的下这口气。

传信的士兵接着说道，“我们怎么劝将军，将军也不走，非要把战天戟抢回来，明知是局，依旧单枪匹马的入了局，羌蛮占领了北沙岭，我们再去派探子找将军时，只看到了遍地的利箭，还有…”，士兵顿了顿，声音颤抖着，“疑似将军的半只胳膊，和右腿，下属无能，未能把将军带回来”

“羌蛮太可恨，竟把将军凌辱至此，不留全尸，皇上一定要为将军做主啊”，士兵道

在殿前，何瑜一直不露情绪，直到出了太宁门。

沈策见何瑜停了下来，迟迟不动半步，挺直的背脊也慢慢弯了下去，身形一晃，沈策扶住了何瑜，“姨父”

何瑜抓着沈策的胳膊，愈发用力，“老七，他当真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总是要有人回答这句话，这几个字说出口，像是被尖刀利刃硬生生的划过嗓子。

沈策也愿意相信，他的七哥会骑着盗骊，一路锋芒如初，恣意归来。可七哥终究永远留在了他年年镇守的北漠。

两人回到监察司，何瑜已不见在太宁门时的崩溃，除了沈策衣袖上的褶皱，两人与离开监察司时并无两样。

何夫人扑了上去，“老七没事儿是不是？他什么时候回来”

何瑜看着夫人哭红的双眼，心里不是个滋味，“老七，为国为民，就算没落个完整，是咱大楚铮铮铁骨的好男儿，我们以他为傲”

“什么叫没落个完整？”

“什么叫没落个完整？”，何夫人又继续问了一遍，似要没了说话的力气，“当初，我就该死命的拦着他，就算他恨我一辈子，好歹能平平安安的，哪像现在，没得个全尸”

“若不是这些镇守边关的将士，哪有我们的安宁？乱说什么”，何瑜道。

“我问你，为什么非要是我们的老七惨死在战场，凭什么非要是老七？永远说的好听，你睁开眼看看我们变成了什么样子？儿子不回家，徒弟一个个的走了，何瑜你怎么就不伤心呢？你的心当真是石头一般硬吗？”，何夫人激动的指着何瑜埋怨道。

宋屿和杨延在一旁不敢说话，想劝几句，只觉得无从开口。

说完，何夫人头也不回的走了，陌南安欲追上去，对沈策说道，“你先回府，我去安慰何夫人”

“孩子，你最会说话，替我好好哄她，别让你姨母哭了，她的眼睛受不住的”，何瑜叫住了陌南安嘱咐道。

“放心吧”

待陌南安回了沈府，夜色已深。

“姨母她好点了吗？”，沈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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