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子时,经过一晚的热闹喧哗,浔城变得很安静,几个摇摇晃晃的天灯还在天上飘着,守城的人也都换了班。
陌南安驾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一辆马车,经过城门,站岗的小兵照例将他们拦了下来。
“这么晚了,出城做什么?”
“我们是外地的,得连夜赶着回家,小爷们多通融”
“快走快走吧”
两个小兵放行了后,又各自靠在城墙边打起了盹。
陌南安几人驾着马车行了一段路,在一个转弯处停了下来,附近的树上拴着几匹马,陌南安走过去,把一匹马牵到马车边,从车里抱出了一个人。
这人像是睡着了,任凭陌南安放在马背上。
“跟上”,陌南安转头对张武,钱三儿,猴子说后,轻松一跃上了马。
陌南安一只手驾着马,一只手护着马上的另一人,骑着马,奔驰的越来越快。
张武看着陌南远越来越远的背影,“绑一个酒楼的掌柜的干什么?”
“又不是拐的天皇老子,不就是把这人请上山,喝喝茶”,钱三儿跟了上来,话中带笑。
“喝茶?我看这臭小子想丧尽天良”,猴子在后面幽幽的说道。
宋屿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看着外面高起的日头,宋屿猛地坐起:自己竟一觉睡到现在这个时辰?转头看见枕头边放着一封信,上面赫赫几个大字:借你九哥一用。
沈策再睁开眼时,头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想起身,身子却是沉得很,无法动弹半分。一年四季,就算是寒冬,沈策也几乎没怎么盖过被子,有时,姨母训他几句,他为了姨母安心,便会做做样子,而现在,他的身上正裹着一床厚厚的绸缎被,沈策摸了一把身上的被面,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不是熙和楼。
一股混杂的香味传来,桂花香,沉水香,伴随着其他说不上来的味道,沈策闻着这香,觉得头痛减轻了不少。
沈策把头偏向一侧,看见屋内的陈设倒也雅致,只是床榻旁的地面上有着一张大大的毛毯,像是什么猛兽的皮毛制成的。
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沈策在昏睡的时候,这声音也在耳边时不时的响起,嘟囔的让人心烦,只是沈策想醒却醒不过来,只由得声音的主人继续烦着。
“钱三儿,你到底用了多少药?都一天了还没醒”
“你对我急什么?他挥剑的那个时候你不也看到了,不多弄点儿药,你能把他扛回来?”
“这是点儿的问题吗?我看你是把药全都用在他身上了,容与带回来的东西哪个不是异于常物的?药效本来就比普通的强”
沈策听见了‘容与’二字,清醒了几分,‘容与’这个名字是沈策从小记得的,若没有这个人,小沈策早就丧命在冰冷的湖底了,虽是一面之缘,但却是救命之恩。他们口中的‘容与’是救自己的人吗?沈策想着。
“说就说,你对我吼什么”
“他要是醒不过来或者瘫在床上了,我要你好看”
“我们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就是半路上拐来的,到底谁是过命的兄弟,你想清楚”
“他跟你们不一样”
“对,不一样,人家对你是手足,我们就是烂衣服”
“你...你还贫上了,哎,走哪去?”
“我还能走哪?当然是看看他醒了没”
沈策模模糊糊看到有人开了门,那个人又立马扭头喊道,“醒了”
“还不赶紧进去照顾着”
陌南安说完,便一溜烟的跑走了,这一天陌南安又担心沈策醒不过来,又害怕沈策醒过来。他思来想去自己毕竟和人家互称兄弟的喝过酒,死皮赖脸的抱过人家大腿,最后却把人家迷昏了拐回自己的老窝,这要是传出去,一个堂堂男儿被山贼抢上了山,还是监察司的少卿事,沈策醒来不给自己几刀,那就是沈策太善良了。
晚上,钱三儿拿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跟陌南安说道,“嫂子不吃饭”
陌南安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冲着钱三儿扔了过去,“乱叫什么”
钱三儿右手捉住茶杯又放回了桌子上。
“明天弄点清淡的送过去”
“老大,你怎么不去送?他昏睡的时候你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人都醒了,你倒是半步都不去了”
“怂了不行吗?”
“行行行”,钱三儿笑着狂点着头,又说道,“猴子说,这几天谁要再去打扰他,他就炸了南梁山”
陌南安揉了揉太阳穴,“他说的是:我要再去打扰他,他就炸了我吧。”,陌南安叹了口气:他这南梁山山主当得既怂又憋屈。
翌日下午,陌南安磨磨蹭蹭的来到了房门前,正犹豫着是否进去,里面出来了一个小孩。
张嫂家的孩子提着食盒从里面出来,关上了门,一转身看到了在院子里站着的陌南安。
“泰儿,干嘛呢”
“给里面的哥哥送饭”
“钱三儿让你来的?”
圆头虎脑的泰儿点了点头,“可是...”,泰儿向后看了一眼,“他一口都不吃,钱三儿哥说不吃就把饭菜撤出来”
“钱三儿,一副挨踹的模样,交给他的事,他又交给一个孩子”,陌南安像是气急了般,“这都要两天,是被迷傻了?一口饭都不吃,把东西给我”
陌南安接过泰儿手中的食盒,摸了摸还是温的,便冲进了屋子里,泰儿一蹦三跳的离开了。
陌南安一进内屋,看见沈策闭着眼躺在床上,手脚被绑着,心里骂着钱三儿。
沈策知道是他进来了,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继续躺着。陌南安把食盒里面的饭菜摆到桌子上,又从袖口处掏出一个香料包放进了香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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