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尤远一直以为，靳悦过二十岁肯定热热闹闹的订了好几桌，同学朋友的请了一堆。直到五点半俩人往学校返回的时候，他才知道，今晚吃饭，靳悦就请了他一人。

那种感觉有点微妙。

尤远喉咙发紧的咽了下口水，一时间手脚有点不知道怎么摆了，仿佛被军训时候的靳悦同学附体，就要同手同脚不会走路了。

“你喜欢吃川菜是吧？这家火锅现在可出名，网红。”靳悦翻着菜单，从上面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男人：“有什么忌口不吃的吗？”

“没，啥都吃。”尤远掩饰的摸出香烟叼在嘴上：“我说你过生日，还是二十岁大生日，怎么没请同学朋友谁的？”

无所谓的耸耸肩，靳悦继续看菜单：“反正过两天还有个农历生日可以过，不急。”

“那我不是搞特殊化了吗？”天知道尤远开这个玩笑自己都觉得腿颤：“受宠若惊啊这是。”

少年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挺得意的。”

老子哪儿是得意啊，老子是肝儿颤。

“那啥，”尤远清了清喉咙，低垂着眼睑没看少年：“我年底退伍。”

“啊？”靳悦有点惊讶，不过没特别夸张的样子：“也是，你都那么老了。”

给他气笑了，一点点郁结也散了。尤教官弯起嘴角：“你都不问我退伍了干嘛去？小没良心的。”

“那你干嘛去？”靳悦修长的手指点着iPad的屏幕下单，一根根葱结似的没有茧子，看过去赏心悦目：“去南方打工？”

“原本想去深圳，我有个战友在那边，混的还不错。”尤远抽了口烟又呼出来，缭绕的烟气挡住了他的眉眼。

“现在改主意了？”靳悦有点好奇，稍稍探身过去：“那你想干啥？回老家结婚？”

“还没定。”尤远含混的答了声：“回老家结婚是不可能的，就是……我的去向得看另外一个人的意思再定。”

哦了一声，少年眨眨眼：“对象？”

“现在还不是。”男人笑了笑，伸手拿啤酒：“来，喝杯啤酒，为你庆祝生日。”

端着啤酒杯，靳悦依然继续追问，像个不死心的好奇宝宝：“还没追上？嘁，你不是跟我吹你有多帅多厉害嘛。”

男人自下而上眈了他一眼：“我还不能确定他怎么想的。”

很夸张的嗐了一声，靳悦觉得自己脸都笑僵了：“强硬点嘛，女孩子有时候扭扭捏捏的，说不要就是要。这个你肯定比我在行才是。”

“是吗？”尤远若有所思的喝口啤酒：“我试试。成功了我给你发红包，大红包。”

靳悦突然就不想讲话了， 想把筷子扔男人脸上去。情绪低落，莫名委屈。

出人意料的，尤远今天也没多喝，跟靳悦每人两瓶啤酒，意思一下就算了。

落在暗中观察的少年眼中，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这人吃饭都吃的心不在焉的，很明显就是那种可恶的恋爱脑。心里有了恋人，连身边的朋友都不愿意搭理了。

于是兴高采烈开始的生日宴，最后没滋没味的惨淡收场。

赌气的靳悦买了单，双手插在裤袋里，倔头倔脑的径自走在前面，理都不理落在身后的尤远。

糟糕，怎么觉得眼眶发热，难受的要哭了？

“小寿星，走那么快干啥？”尤教官在身后喊：“走，给你买个小蛋糕去。”

“不吃！”靳悦头都不回越走越快。他甚至有点小阴暗的想着，早知道就不邀请尤远来了，晚上还说住他们宿舍的。讨厌！

男人手长脚长，毫不吃力的赶上来攥住他的手腕：“过生日哪有不吃蛋糕的？走，教官给你买个小蛋糕，回去宿舍吹蜡烛行不？”

“不要不要，都说不吃了！”明明想着不要发脾气，可是靳悦还是没忍住，用了力的试图甩开对方握着自己的大手：“你快去追你对象去吧，我这儿该请的都吃完了，也没宵夜了，慢走不送。”

真糟糕，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都走进学校大门了，靳悦没忍住，又巴巴的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哪儿还有影子啊？

“居然让他走就走了。”靳悦自言自语，抹了抹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没出息的哭了：“还好……”还好什么他不敢深想。反正就是还好，不至于太惨。

回到宿舍空荡荡的，靳悦看着床上没拆封的运动服和鞋子就觉得碍眼。都走上前拎起来打算扔了，想想又舍不得：“算了，衣服鞋子又没得罪我。我请客吃饭还花了五百多呢。”

洗澡的时候，靳悦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就着哗哗的淋浴水声又抽搭了两嗓子。

他想不清楚自己对尤远是个什么心思。只是觉得本能的想亲近，在一起时候心情很好，他臭流氓习性发作满嘴跑火车时候自己会脸红心跳。

水声遮住了哭声，也遮住了房间房门锁轻手轻脚被拧开后又重新关上。

洗完澡，靳悦只穿了条小内裤就出了卫生间的门，后背的水珠都没擦干净。

“咦？”少年发出一记鼻音很重的惊疑声。他刚才进去洗澡，自己把大灯都关了吗？

房间里黑咕隆咚的，只有身后半掩着的卫生间有灯光透出。靳悦摘了隐形眼镜，这会儿又没戴框架眼镜，七百度的大近视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摸索着往床边走。太冷了，先把衣服穿起来戴上眼镜再——

“啊！”少年一声惨叫，结结实实吓得不轻。他床上居然坐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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