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2）

池天澜安静地看着池秋水洗锅，末了对方笑着说：“你也觉得不吃大蒜很好笑吧。我有个朋友，也是不爱吃葱姜蒜的。每次我放这些做调料，他都苦仇大恨，好像要杀了他一样。”

池秋水口中的这个人就是韩倾城。谁能想到器宇轩昂的枪天子居然怕大蒜呢。

“走吧。”池秋水洗好锅，站了起来，“回去等天亮。”

天始终没有亮。

这夜太漫长，长到池天澜躲池秋水怀里假寐，最后真的睡着了做起梦来。南道灵的王宫叫做“不周城”，在祭祀阁楼中静悄悄地躺着一座九龙拉马车的黄金棺材。

这里躺着第一个掠夺异界修士功法的人，也是凡间横行霸道的怪物之王。

外头是瓢泼的剑雨血海，莫千帆双手合十坐在空旷的白玉阶庭中央，身前竖起一道高高的卍字佛墙，池秋水挥舞着大锅铲，身上被射成了筛子，仍旧声嘶力竭地喊：“堂哥，快，毁了棺材！”

池天澜上前一步，黄金棺材忽然就自动打开了。他朝里头看去，整个人如堕冰窖，心头骇然，战立不定。

棺材里头躺着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是一个朝夕相处四载日夜相对的欢喜冤家。

过去发生的种种都串了起来。池天澜忽然就很怕。从他第一次踏入这个世界，雾弥郡主被包办婚姻皇宫出逃遇难，到争夺圣喻遇险，再到风铃渡拜师，朝天阙的小太子“韩倾城”自始至终都扮演着不可或缺的核心角色。

池天澜好像出现了幻觉，棺材上长着九个脑袋的翼龙活了过来，纷纷飞向天空……满目杀气的枪天子驾着须弥陀如，率东都铁骑，踏平整个天诛大陆。最初的选择错了，就是一步错步步错，至后来满盘皆输。

风铃渡所有人都是异化者所扮演的。三天蜕皮也不过是初阶异化者才要经历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池天澜、莫千帆”这两个被神明选中的人破坏既定的历史。

卍字佛印轰然倒塌，池天澜悚然回头，与莫千帆并肩作战的池秋水将锅铲劈头盖下，将大和尚光秃秃的脑袋开了花。

池天澜晃了晃脑袋，在棺材里的人要踏出来时，立刻飞身而上，将对方扑倒，盖回了棺材。

韩倾城：“……”

“池天澜。”他说：“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我们现在在哪里？”

池天澜缄默。

韩倾城继续说：“龙雀上的魔息一开始并没有清除干净。秋长亭修的是救人剑，温柔练的是杀人刀。没有什么穷书生与千金小姐的凄美故事，只有走火入魔的温一刀，与背负天下骂名的儒圣。”

池天澜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

“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曾经的他们。”

“你这个思想是不对的。”池天澜语重心长道：“我们都在梦里，梦是会醒的。”

“你可不要被梦欺骗了啊。”

话一说完，他脑中灵光一现。

他们是否都被系统欺骗，是否自始自终，都没有什么“病毒入侵”，游戏崩溃，只是按照游戏脚本，他们在自相残杀？

“韩钺，我们要醒过来啊！”

醒过来，回到现实中去！

只有打破游戏脚本，我们才能活下去！

韩倾城沉默半晌，问：“我要怎么做？”

池天澜坐在棺材板上，出主意道：“为了防止你成为万恶之源，要不你捅自己一枪试试？”

“……我怎么觉得你才在骗我。”

“我是为你着想，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池天澜一脸伤心，“难道让我捅你一枪吗？我是没问题，主要怕你接受不了。”

“我们都被迷惑了。游戏攻略上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于是大家都把自己代入主角，其实主角只有你一个，只要你死了，我们就能活下去。”

“听不懂没关系，照做就行。”

“……”

脱离VR终端，回到现实的玩家们惊讶地发现，不过是过了两小时而已。

一场梦的时间，他们在生生死死中走了一遭。

“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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