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村庄（1/2）

然而，从来没有什么计划能够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他们算尽了所有，却终究没有算到，一份新生命的到来。

神灵到底是神灵，若是他们的孩子出世，那便会是这湘水河中的第一位天生神灵。这个孩子生而为神，他会有着天生地长的独一份神格，而他与生俱来的力量，将会是她和夫君无法预想的强大。

那是生而为神啊。

这天地间，几乎所有神明都已是由神格入驻仙者而成神的了，甚至是上古那些古神的最初，也大都不过凡人罢了。

而更为重要的是，生而为神的神祗无须信仰与供奉，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神，从一开始体内便是灵源，而就算凡人们不信仰，不供奉，他们也依旧是神。

这世间，能有多少天生神明呢？

——每一位天生神明，都是来自天道的眷顾。

他们无法抑制地去想:这个孩子，或许能挽救湘水，结束这永无止境的牺牲呢？

只有经历过绝望后看到的希望，才能够让人欣喜若狂。这份新生命的到来，就仿佛跌入深渊时突然出现的藤蔓和光亮，让人不得不相信，只要抓住它，就是救赎。

他们期待着孩子的出世，期待着“轮回”的结束，可与孩子的强大力量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孕育也显得极为困难。

孩子在她腹中渐渐长大的同时吸收着她的力量，而与此相同的是，湘水也在缓缓蚕食着她的灵源。温柔似水的湘夫人开始变得虚弱，她的面色一天天苍白下来，她的孕期反应也越来越严重。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能撑到孩子的出世。

“不能再这样了。”她的夫君面上尽是凝重，他知道自己的爱人是什么想法，他们在一起太久了，很多时候，他们之间甚至无须多言便能明白彼此。

“那还能怎么样呢？”她苦笑着，如果不坚持下去，还能怎么样呢？放弃孩子？还是放弃湘水？

男子轻叹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就像幼时她被父母训斥，他便一直等在树下安慰她一样。就像少时修炼，她怎么也做不到如他那般，沮丧低垂着头时鼓励她一样。就像合籍大典，她紧张地坐在床沿，而他着一袭火红婚服轻柔地安抚她。就像，飞仙台上，万神殿里……

恍然回想，才好笑地发现这人的安慰方式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揉她脑袋，无论她多大了，都是这般。

“去岸上吧。”她听见他轻声说。

她怎能不明白这是何意呢？到了岸上，湘水便没有办法再蚕食她的灵源，而修复灵核，则需要他将灵源直接注入其中。

在孩子出世前，他会一个人担起这份本应属于两个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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