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秋千（1/2）
因着昨天晚上忧心戚和身体，戚夫人又是一夜都没怎么睡，到了午后有一点困倦，本来想小憩一会儿，却听见院门口阿丰伯来请安。
她知道，阿丰伯向来是紧跟着大郎的，他回来了，便是大郎回来了。戚夫人连忙穿好衣服到了前厅。
结果向来安静的戚家厅里，热热闹闹，站了一群人。
四个高挑俊朗的郎君站于一处，面前地上墩着一个涂花脸的戚秸，抱着屁股嗷嗷直嚎。他旁边站着一个慌张的晴春，看着他坐地上踢腿儿，一副想抱他又不敢抱的模样。
“这是……”戚夫人迷茫道。
戚秸见亲娘来了，捂着屁股连滚带爬朝她跑过来，一滴眼泪都没有，就是声音委屈的要命：“娘……呜呜呜，大哥哥又打我！”
戚程黑着脸：“不许喊！外人面前成什么样子！”
看模样，戚程气得厉害。他身侧，戚和一脸欲言又止，最终是没敢劝。
戚二郎胆子小，唯父兄命是从，一看大哥发脾气就吓的跟小鸡崽一样，故而从方才起，便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眼睁睁看着戚程教训戚秸。
也是戚秸自己顽皮胡闹，不守规矩……在自家人面前还好，可今天，他没头没脑到处乱撞，直接冲撞到郑大人身上去，就实在有点不像话了。
郑赦袍子下摆现在还留着几道黏糊糊的朱砂印呢——得亏他私服也是皂红色的，才不那么明显，勉强弥补一些尴尬。
“阿秸这是怎么了？”戚夫人也不管他身上脏兮兮，脸上手上全是尘土和未干的墨痕，弯腰把她小儿子抱进怀里，“你……你这孩子，是不是又闯祸了？”
戚秸假装没听见，抱着她脖子哼唧：“大哥哥打我……可疼了！”
好不委屈。
“你下来。”戚程冷言道。
“晴春，快把三郎君带下去洗洗……”戚夫人看大儿子气没消，赶紧要把老三带下去，“不许哭闹，你乖乖的！”
晴春向来是个极有眼色的姑娘，几步把戚秸接过来，赶紧低头离开了。
还有外人在，哪里有让人家看着兄弟打架的道理。
“小郎君们见笑。”戚夫人挽了挽鬓角发丝，温和叹了一口气。
“母亲……”戚程亦觉得自己方才有点冲动了，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
“娘。”戚和也乖顺地叫人。
“戚夫人。”郑赦第一次见着戚家主母，抱拳行礼，也是端正恭顺的模样。
“姨娘。”贺玉摇着扇子，脸上笑眯眯。
“都是好孩子。”戚夫人温柔极了，她笑着看贺玉，“阿玉，又见面啦。”
戚程戚和郑赦三人：………………阿玉？？
戚和知道贺玉认了戚夫人做姨姨的事，却没想到自个儿的娘叫他叫得这样亲切。
戚程是全然不知道这些波折，疑惑地皱了皱眉。
郑赦一瞬间凝固之后立刻恢复过来，心里轻轻嗤了一声，表示见怪不怪。
贺玉此人，向来如此。
“这位是？”戚夫人从刚进厅便看到了最高挑的郑赦，一身皂红劲装，飒爽英姿，是个威风凛凛的陌生郎君。
“这是郑大人。”戚大郎回答道。
“晚辈郑赦，拜见戚夫人。”郑赦自报家门。
“好英武的郎君。”戚夫人温言问道，“这是大郎的朋友？”
戚程顿了一下，“嗯”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样子。
郑赦余光看了他一眼。
“姨娘，我们又来叨扰，您不会觉得吵闹吧？”贺玉向来自来熟。
“阿玉说的什么话。”戚夫人唇边含笑，眉眼温纯，乍一看上去，戚和肖似她八成，余下两成，是独属于戚夫人的，长辈的慈柔，“常日里只有阿秸一个还能多出点动静，我正嫌太过死气沉沉。你们来了，姨娘高兴还来不及。”
她轻声唤来一个姑娘：“宝雨，快上茶。”
她不忘招呼他们：“快都坐下。歇歇脚。”
又补充一句：“大郎，坐在娘这边来。”
两三日不见到戚程，眼巴巴叫他到身边来，可见是想了。
戚程听话坐过去，郑赦紧跟在他身后的位子坐——否则他就要跟贺玉坐一边儿去了。
还真是时时惦记着相争斗。戚程看出来了，默默腹诽。
贺玉坦然坐在戚和旁边，不过离他有些远。
几人陪着戚夫人说了一会儿闲话——主要是贺玉在说，逗得戚夫人喜笑颜开。戚程没事就“嗯”两句，当作给母亲的回应，戚和只安静坐着，笑着听娘讲话，郑赦面无表情，分毫不参与，木着张脸神游天外似的。
宝雨上了茶，众人饮过。
戚程沉默了一会儿，终是说，近几日郑赦会经常来，可能还需要准备一间客房。
戚夫人开开心心答应了。她很少见自家孩子们有什么朋友来往，更罕见到能在家里住的，一个漂亮又嘴甜的贺玉，一个看起来就端正老实的郑赦，这两天她的儿子们一人带回来一个，两个她都很喜欢。
戚夫人一时开心得合不拢嘴。
“叨扰了。”郑赦道，“若方便，屋舍需离小戚爷近些。”
如此一来，有任何风吹草动，他能很快知道。
戚夫人不知内情，直当他们关系好，自然满口答应。
戚程一中午几乎要被贺玉洗脑了，听他这么说，心里有点别扭，不过面上不显。
贺玉饮了一会儿茶水，便说要走。
戚夫人罕能逮到儿子们陪自己说会儿话，这时候一个贺玉要走，有点依依不舍：“阿玉……再待一会儿吧。”
眼睛又去看戚和，意思是想让他留人。
戚和向来听话。可是贺玉说要走，他不太知道怎么劝，只能很单纯地问：“贺公子是不是还有事要忙……”
“倒也……”贺玉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就一直刻意避着和戚和讲话，眼下，目光却看进戚和眼睛里：“你不想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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