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实验班是学校抓的重点，辛阅自然不能当班主任，只负责带一个班的课，看上去好像是清闲了。但随着九月的逼近，物理竞赛组那边的事情多了起来。去年那届还不是他负责领队，今年让他挑大梁，有好几个苗子都是蛮有希望冲奖的，辛阅背着“盛名”而来，也很想带出个好成绩证明一下自己，至少不能丢脸，所以整体下来比去年还忙上不少。

钟彦来找过他一次，他正好不在，准备第二天有空去看看他，又被训练给占满了时间，拖来拖去也就给忘了。

一直过了大半年，送进省队的孩子得了一金两银两铜，创下了历史最好成绩，辛阅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周一的升旗仪式，几个得意弟子站在主席台上接受校长的点名表彰，辛阅作为指导老师也在侧边，微微笑着，不免想起了自己曾经带过的另一个学生，于是向下面的茫茫人海望去。

好不容易定位到高二（6）班的牌子，还没找着人就解散了。

辛阅也没放在心上，抬腿往回走，刚出操场就被叫住了：“老师。”

是钟彦。

两人寒暄了几句，得知钟彦现在成绩又有了很大进步，辛阅高兴地揉了揉他的头。他的头发有一点点长了，很柔顺，揉起来像只小狗似的。

“这么久了也没给我发个短信打个电话，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呢。”辛阅打趣他。

“不是的”，钟彦立刻否认，他脸皮很薄，此时耳朵跟都红了，“我没有手机，你又忙...”

辛阅的脖子被赶上来的一个年青同事一把搂住，晃了个趔趄：“啧啧啧，辛老师，大功臣，你今天这么光荣，可一定要请客啊。”

辛阅作势用手肘去撞他的肚子，笑道：“好哇，请你吃食堂。”

“嘁，你这也太抠门了，我上个月卡里充的钱还没用完呢，吃食堂的话还用你请。”

“那你请我？”

“你还要不要点脸！”

两个人凑在一起说笑了几句，钟彦轻声插话道：“老师我先回去了。”

辛阅侧过身来点点头，在他背上拍了两下，鼓励道：“行，继续加油啊，别骄傲。”

钟彦一走，同事就问道：“是你之前的学生？”

“啊，是啊，怎么了，你认识？”

同事叹了口气：“他们入学的时候搞过一次捐款仪式，几个贫困生端着捐款箱，学校领导依次过去塞钱，有点儿印象。”

辛阅皱起眉头，他讨厌这种伤害别人尊严的行为，不过也没继续说什么。

有一天辛阅打扫卫生的时候从抽屉里翻出了个旧手机，还是他刚进大学的时候买的诺基亚，心念一动，就把手机内存清理干净收进了双肩包。第二天中午吃饭正好碰到他们班主任张老师，就托她转交给钟彦，笑道：“放心，老款机，不能上网。”

张老师生完孩子圆了好几圈，整个人气质也柔和了不少：“你还真是上心。不过钟彦这孩子确实也争气。”

辛阅露出自豪又和蔼的老父亲笑容。

钟彦收到手机时，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像发着光，情不自禁羞涩地笑了笑。他这一笑，周围都惊奇起来：“钟彦笑了！他居然会笑！”

张老师卷着课本在闹腾的几个人头上挨个敲过去：“吵什么吵，看书。下次段考看谁基本题还丢分！”两句话就把骚动镇压了下去。

当天晚上辛阅就收到了一条“谢谢”，之后基本上每隔一两个月，钟彦就会发过来一两条短信，问一些物理习题，频率和题量正好控制在辛阅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不会觉得烦躁。辛阅懒得打字的时候就会回电话，耐心地讲解一遍，并关心一下他最近的学习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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