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她没有坐车一路沿着江边走了回去，天渐渐的黑了，晚上风大水面被卷起波涛阵阵，像是哭声，也像是笑声。

整条街道空荡荡的，只有一家烟花摊位还开着。摊主是个小个子身材干瘪的老太太，笑起来脸上有很多皱纹，语速很慢的说让她慢慢选不要着急，还说小姑娘太瘦了要多吃才能长个子。沈墨不知道也没有问为什么年三十的晚上她一个人在这里卖烟花。她本来只想买根仙女棒的结果挑挑拣拣选了一百多块钱的烟花，她希望她能过个好年。

冬天的晚上7点，天色已经黑透了。沈墨路过圣戒，听见里面喧嚣的音乐声，在门口静默了三秒钟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天空中偶尔有一两朵烟花声，并不密集，沈墨走着走着又回到了林渊家楼下，她将手里的烟花放在地上，一个个点燃，然后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静静的看一个个光晕点亮了天空。

今天的夜色真美，还能看见星星。

沈星最喜欢的两样东西都在这儿了。烟花和星星。

沈墨一直告诉沈星他是天上星星送过来的孩子，所以他从小的愿望就是长大做一个宇航员，只是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长大。

沈墨长吁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点亮了一束仙女棒。烟花在手里嘶嘶的叫着，火星四溅，漂亮极了。

沈星小小的个子不敢去拿烟花，还总是跃跃欲试，沈墨就从背后环住他，攥着他的手带着他一圈圈的转那长长的烟花棒，把沈星逗得咯咯笑。

沈墨一手盖在脸上，闭上眼睛就是沈康笑着对沈星说：“星星，来爸爸给你买了烟花。”

沈墨十五岁那年的年三十，她带着沈星放完了烟花，沈康把她叫过去给她塞了十块钱，让她去买一包烟回来。

沈墨不想去，但是看着沈康下一秒就会变脸的样子没有反抗，大过年的，没有必要。她回头想叫沈星一起去，被沈康不耐烦的制止了：“走哪儿都带着他，那也是我儿子，怎么？信不过我？”

“陈子强，过来看着点儿你弟弟。”沈康瞪了她一去。”

沈墨抿着嘴看了一眼懒洋洋走过来的陈子强和怀里抱着婴儿的陈莉莉，转身就朝着小卖部跑，可是大过年的怎么会有人还在开店，她知道如果空手回去，这个年也过不成了，于是跑了十分钟才找到一家大型连锁超市，买了烟赶紧回去交给了沈康。

陈子强还在一旁笑着说了一句跑的挺快啊。

沈墨没理他，回头就去找沈星。

没找到。

沈墨的血一下就涌到了脑袋：“沈星呢？”

陈子强头都没抬指着身后的小巷子：“在里面玩呢。”

沈墨拔腿就往巷子里跑，没有，哪都没有。

她扯着脖子一遍遍的喊沈星的名字，没有人回应。

最后警察来了，找了一夜终于在一个下水道里找到了沈星，孩子摔晕了过去又冻了一宿就剩一口气，连忙送进医院抢救，情况刚稳定要上呼吸机等等需要一笔巨额花销。沈康背着沈墨将沈星带回了家，等沈墨找了回来，发现沈星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已经没气了。

陈子强靠在门边上挑着眉头看她，沈康看见她回来还一副忧愁的面容说：“老太太说老家的土方子就管用，他们家孩子生病都是这么治好的，没想到星星这么扛不住。”

沈墨走到床边手摸了摸沈星的脸，已经凉透了。

陈莉莉在一旁帮腔说了一句：“死不复生，你要节哀呀，康哥。孩子还是得尽快火化，好能重新投胎。”

沈墨面无表情的把沈康看的汗毛倒立，他扬起了手掌：“你那是什么眼神小兔崽子啊。”

沈墨冲上去跟他厮打了起来，沈康完全没想到她敢这么做，在他眼里她一直还是那个护着沈星在角落里缩着小小的女孩子。

沈康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一个男人的力气毕竟还是要比沈墨多的多，没关系光脚不怕穿鞋的，她不在乎沈康往她身上落下了多少拳头只想着伤害沈康。她抄起一旁厚重的不锈钢杯子就将沈康头上砸出了个血口子，沈康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是真的要杀了他。

沈康好不容易挣脱了拎起她扔到楼道里，沈墨爬起来抱着沈康一起从五楼边滚边打到一楼，清楚的听见沈康的一条腿发出骨折的撕裂声，最后还是邻居听见了吵闹声报了警，沈墨才抬起头阴郁的看了一眼陈子强，转身跑了。

等沈康一家在医院处理完伤势回去，发现楼下聚集着许多人，还有两辆消防车停在路边，沈康浑身的伤皱着眉头坐在轮椅上扫了一眼楼上，突然表情惊恐了起来。

他让陈莉莉推着轮椅扑倒警察边上，警察看了他一眼：“你是502的住户吗？知不知道自己家煤气没关引发了火灾？还让邻里蒙受了损失？”

警察冷着一张扑克脸：“还好人没事，不然你们赔多少都赔不起。”

消防那边的联系人过来跟沈康交代情况：“家里什么都烧没了，火灾原因是煤气没关，遇见了你家微波炉短路冒火星，一下子就着了，火势迅速，损失是没办法的，而且这邻里邻居的赔偿也是少不了的。”

沈康一下子坐在地上，他不信任银行，所以存款一直是放在家里的床头柜里，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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