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2）

“千秋。”

我跟着月蚀……或者说母亲大人离开，整整一路上都觉得自己没回过魂来。等到我清醒一些的时候，已经另有一件衣服叠好摆在我面前，眼前的人也是桃花眼眸的母亲大人。

“母亲大人。”我伏低身体行礼，恨不能把自己埋进尘土里，就此从人世消失再也不会回来。

“你是否记恨我把你变成了鬼？”母亲大人忽然问道。“变成永恒但是不能自由感情的鬼，你恨我吗？”

“没有。”我很清楚，虽然月蚀和母亲大人都以人鬼殊途为由反对我和杏寿郎在一起，但如果我不是鬼，根本就不会活到今天遇到杏寿郎。

“那就把衣服换了吧。”母亲大人又说道。“我现在只剩下灵魂，不好长时间占用哥哥的意识。之后的事情哥哥会安排，如他所言，只要他知道的我就知道，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你最好听话一些。”

“我必须和杏寿郎一刀两断吗？”我有些生无可恋，便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或者，你想选择永无止境的悲痛折磨吗？”母亲大人又反问道。“你最好能想清楚，你们生来是毫不相干的灵魂，死后也将各自轮回——他死了你就是永远失去他了，即使你运气极佳几百年后找到了可能是他转世的人，你们原本就不相连的灵魂，能让你把现在的他找回来吗？”

我无话可讲。

“换衣服吧，千秋，但凡你们有任何其他在一起的办法，我也不必非要你们分离。”母亲大人又说道。“只是长痛和短痛哪一个更让人疼，我希望你能拎得清。”

“母亲大人，是什么时候复苏过来的？”我不太死心，转移起了话题。“月蚀大人是人类不是吗？您只剩灵魂，怎么会用得上血鬼术？”

“我的血肉并没有完全凐灭干净。”

母亲大人笑笑解答了我的问题，耐心的盯着我、无形的逼迫我换衣服。

“以我血肉为引做的鬼刀还在，你把它捞出来而哥哥恰好轮回后在世，我自然就灵魂复苏过来了。区区一点没杀伤力的术并没有问题，而且斩杀那些妨碍到我的鬼也用不着血鬼术——好了，没别的问题的话，你换衣服，或者我给你换，你真的不介意其他异性知道你的□体吗？”

我只有抱起衣服去了她安排给我的房间里，毕竟我想起来，母亲大人的确是无需血鬼术也依然很强的，即使变成人类也未必会弱。

如果我过于强烈反抗，母亲大人一定会怒极动手的吧！虽然她不能把我怎么样，即使大卸八块我也不会死；但是如果她暴怒起来要打残甚至杀死杏寿郎的话，这倒没有多难。

我忽然开始茫然，又忍不住的流泪，我喜欢杏寿郎这点到底是惹到了谁呢？为什么最单纯的动机，却能引发一系列的问题。和人类接近所以兄长开始暴动，为了防御兄长暴动而找回了母亲的鬼刀，结果导致了母亲的灵魂复苏——正如兄长的言论，我的行为已经让一切都失去平衡了。

“我会让仆人把衣服洗干净整理好，送回炼狱家的。”

我出房间的时候，坐在那的已经是蓝色眼眸的月蚀了——他已经换了件西式的睡袍，坐在舶来品的沙发里在阅读着什么文件。

因为之前失神的缘故，我忘记了没提：月蚀另外有身份是Z府官员，姓氏倒是很巧仍然是不知火。他的住所也是在灯火通明的大城市里，离炼狱家或者鬼杀队什么的都不近。之所以能我们很快回来，全得益于他有名为“汽车”的代步工具，这种四个轮子的钢铁怪物可比马都快了许多。

“是。”

“那么，你可以想好了接下来做什么之后告诉我。”月蚀抬眼看了我一眼。“我们不反对你阻止岚，也不反对你信任和袒护人类。鬼杀队那边，我们不阻止，不过你想清楚自己的感情该如何处置。晚安，如果你愿意休息的话。”

“晚安，月蚀大人，母亲大人。”

但其实我根本就没休息，夜不能寐。大城市即使黑夜也有过多的光，新式风格的建筑让我觉得非常陌生，而且西洋风格的衣服也让人觉得很不适应。我就像被时代抛弃的古董，站在有电灯电器的地方，一切都和我格格不入。

而更格格不入的是我本身的心，我想成为一个普通少女，但我并不是，我是一只不老不死的鬼——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母亲大人不允许我把人转化成鬼、自己也不把月蚀大人转化成鬼的理由，以及杏寿郎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鬼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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