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都沉默得可怕,无论是司机还是坐在盖伦身侧,负责护送他的佣人,他们都仿佛都早已被庄园里那种死气沉沉同化,但对盖伦而言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本来就很不擅长言辞,眼下的沉默正能让他盯着窗外快速向后退去的树林,好好理一理纷乱的思绪,然而不知为何,他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没有丝毫的头绪。
也许自己只是需要纸和笔将这些东西记下来再整理,等回到家以后,他就能把这些都告诉萨尔,让萨尔多加小心,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萨尔不会有事的。
盖伦自我安慰着,同时尽量不去想最糟糕的情况。
当车子停下来时,盖伦透过车窗看见了家熟悉的蓝色房顶,欣慰和安全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但当他看到门前围着的那一大圈记者后,这种安全感便被瞬间打破了。
在他下车时,这群拿着话筒和摄影机的人便如同闻见了血腥的胡狼般扑了上来,镜头的反光与闪光灯的闪光,无数张陌生的脸一齐涌上,快门和无数的问题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
“萨尔元帅遭遇袭击时你就在他身边,请问你看清歹徒的脸了吗?”
“你鼻子上的伤口是歹徒造成的吗?”
“刚刚是谁送你回来的……”
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只能面对着镜头的闪光,仿佛回到了前世那个噩梦般的傍晚,他被带离了案发现场,那个自五岁起就一直囚禁着他的地方——荒唐的是,这里和他真正的家只隔了几个单元——但等待他的不是自由,而是另一个囚室。
好在金派来护送他的佣人很是尽职,他们帮他拦住了那群记者,直到他安全地走进家门才离开。
按道理说,盖伦现在应该感到轻松了,可是看着空荡的客厅,厨房里温着的蔬菜汤,却仿佛都是对他无声的提醒。
大概是在锅里闷得太久了,汤里的蔬菜都已经沉到了锅底,而且汤本身的味道也咸了,糟糕透顶的味道,不知道和他在做饭时走神有没有关系。
他机械地收拾碗筷,整理桌子,就好像重复这些日常的动作能够使一切都恢复正轨,然后习惯性地向一旁稍稍避开——在平时的这个时候,萨尔总会过来,要么是来帮他收拾,要么就是来替他泡一份羊奶又或者别的什么,即使他们没有对话,但盖伦仍能感受到那种无言的默契。
好像……已经习惯有萨尔陪着自己了啊。
在他进门的时候,房间里的智能系统便打开了温度调节,明明平时都是刚好的温度,现在的他却觉得有些冷了,于是他坐进靠墙的沙发最左边的位置,紧靠着沙发的边角,披在身上的薄毯让他找回了些许的安心感,现在他终于能够开始让自己做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了。
他将自己光脑上的晶片取出,换上了原先属于盖伦伦诺瓦姆斯的旧晶片,这个步骤并不是很难,在撬开光脑右侧的板块后,用一枚记忆金属制成的针刺入凹槽上方的小孔,晶片就会从凹槽中弹出,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样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实际上又往往是另一回事,毕竟光脑总会有损坏的可能,但同时你又不能保证替你修理的人真的有足够高尚的职业道德,而不会趁机对你的账户做些什么,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取出晶片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而且盖伦伦诺瓦姆斯的旧晶片上还有许多东西,像是《地球》系列的初稿,一大堆电子书,纪录片,电视剧和电影,还有……很多的回忆,都以剪辑的方式作为视频存储着,从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到婚礼,到一枚浅藕色的虫蛋,再到扁着嘴,一脸嫌弃地偏开脸躲镜头的金发婴儿,就像是打开了暖橙色的滤镜,用带着同样光辉的温暖手指,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心中那阴暗湿冷的囚室中
,拼写着他注定无法书写的美好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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