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在“坐错公交车事件”过去一个多月后的某天，盖伦临出门时，萨尔突然将他叫住：“等等。”

已经握住门把的手登时一抖，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嗯？“

在这个简单不过的带有疑问意味的虚词被发出的短暂瞬间，盖伦已经在脑海里就萨尔之所以会叫住自己有了无数可能的猜想，从对自己自上个月起就常常夜不归宿，自己和安德烈之间是否存在什么不正当关系，再到为什么家里的卫生纸用的这么快，对前者安德烈早就帮他准备过理由，对于后者他也不想承认，唯一的麻烦在于他很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萨尔面前。

幸运的是这种预想中的尴尬并没有发生，萨尔只是将一块小小的晶片交给了他：“这是您的新身份晶片。“萨尔说：”有了身份证明就会方便很多，数据库那方面我已经帮您修改好，至于光脑的外壳编号，就让您的……朋友修改一下吧。“

说到这里萨尔脸上的肌肉似乎不自然地**了一下，就好像“朋友“这个词硌着了他的喉咙，至于这位”朋友“则毫无疑问是指安德烈：自从上次安德烈向他提出”尽快恢复记忆“的建议之后，他们一周总会有那么三四晚要泡在实验室——安德烈的基因研究本来就是随时可能被裁定院划为非.法的课题，也就不可能为他们的研究所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先前之所以能够支撑下去全靠盖伦伦诺瓦姆斯的匿名资助，然而现在失忆的盖伦无法在不引起别人关注的前提下再动用盖伦伦诺瓦姆斯的账户，而且研究所里又来了一批”远比亚雌种更适合这个岗位“的青年才俊，所以所里收回了安德烈实验室大部分的使用权。

现在他们不得不和其他五个研究员按照排班表共用一个实验室，并且还得根据其他研究院的需要随时被调换时间，以至于现在的盖伦不得不时刻准备着立即出发，有那么一两次还是在他主动邀请萨尔一起在家吃完晚饭的情况下，即便如此，萨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每天晚上都帮他留着走廊里的灯，并帮他留一份从军部食堂带来的饭温着，而这总是让盖伦的良心不安——他更希望萨尔能够直接骂他一顿，而不是继续这样对他付出无论在怎么想都会让人觉得不值得的默默感怀，甚至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帮他伪造了身份。

对于所有的帝国居民而言，光脑手环是集身份证明，储蓄账户，个人终端等各种功能为一体的重要物件，由帝国统一发放到每一位居民手中，每虫限领一个，且每一个光脑手环上都有加密编码，以便出现损坏时进行报备，同时也是防止光脑设备造假的有效方式，而萨尔交给他的晶片则是光脑最重要的部件，相当于地球上手机的芯片和储存卡，光脑持有者的信息，都被携刻其上，相应地，在帝国的数据库中枢处理其中也有相应的存储以便进行对比查验，这也正是伪造身份这项罪名被帝国划分为二重的原因：

第一重仅仅为篡改光脑编码，这项罪名最多是拘留和罚款，毕竟总会有那么些不安分的青少年，想着靠在编码上多划两道就能骗过仪器，好让他们去买烟，酒又或者成虫杂志和游戏，第二重就不仅仅是篡改编码了，而是像萨尔这样直接进入帝国的数据库进行修改，绝大多数情况下，这都是能够直接被送进克莱因监狱——一个处在特殊无定向性空间的监狱，没有犯人能从那里逃脱，因为帝国的数据库中包括的不仅仅是所有居民的身份信息，还有各种机密，甚至包括帝国几乎所有武器的启动代码。

“按你这么说，萨尔元帅还真是勇啊……”

听完盖伦的叙述，安德烈才总算答应修改光脑编码，他将护目镜带在头上，手上捏着一个像是探针的银色器械：“晶片带来了吗？”

“嗯。”盖伦将那枚只有指甲盖大的半透明晶片小心翼翼地从层层包裹的软布中取出，但是安德烈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接：“再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能搞定这个宝贝儿……好了，大功告成。“说完他放下手中的器械，像是举起皇冠那样将修改完毕的手环高高举起：“完美！就算是再精密的仪器也不可能发现……”

“发现什么？”

突然从实验室门口幽幽传来的声音显然将安德烈吓了一跳，以至于他差点将手中的光脑掉在地上：“下次还请务必先敲门，拜伦.沃姆先生。”

不过安德烈没好气的警告看起来并没有对拜伦造成任何的影响，后者直接越过盖伦，站在了安德烈的身边：“我会的，我亲爱的安德烈，下次我一定记得。“说完拜伦不忘还在安德烈的面颊上印下一吻，然后才像终于看见了他似的说道：”你好。“

“……你好。“他看着如同宣誓主权般将安德烈挡在身后，而全然无视对方嫌弃眼刀的拜伦，不禁有些尴尬：“那个，我是不是要先出去？”

对于盖伦，安德烈对外宣称他是自己实验的志愿者，不过显然这个说法没有令所有人信服，而拜伦.沃姆就是其中的一份子，这个年轻的雄虫仿佛感受到潜在的威胁，是以现在只要一有空闲，他都会往安德烈的实验室跑，比较让人意外的是安德烈似乎也并不抗拒他隔三岔五的探访。

对此盖伦颇为不解，而安德烈给出的回答则是“没办法，那个家伙给院里‘捐’了一笔钱。”以及：“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课题没被削掉，也是多亏了他的这笔，还有器械的所有权……”说这话时，安德烈和盖伦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玻璃隔门那头的冷柜，还有里面那一枚小小的粉色虫蛋：“总之，我们现在只是投资者和被投资者的关系，我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当然也得拿出点态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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