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他正站客房的床边，看着医生为萨尔检查，心中焦虑不已：
“怎么样？”
当医生检查完以后同他一起走出房间，他立刻问道：“没有什么坏消息吧？”
“只是病毒引起的肠胃炎而已，这在这个季节并不罕见。”医生说：“开点药就可以了。”
“是吗，真是太好了……早上的时候他吐得很厉害。”他总算松了口气：“能请您留一张名片吗？我希望到时候能够当面向您表达谢意。”
“不必了，还得去看下一个病人。”
尽管医生嘴上是这样说的，但他看得出来对方似乎将自己当成了那种浪荡公子——那种年轻的雄虫往往都是些最没有良心和责任感的纨绔，凭着些花言巧语把别的虫骗得团团转，把收集雌虫看成是收集蝴蝶标本一样的消遣，或者说是荣誉勋章，一旦搞出虫蛋来就逃之夭夭，更有甚者会找来医生连哄带骗地来帮雌虫“检查身体”，顺便解决掉“麻烦”，虽然说帝国人口出生率一直低迷，也有条文明令禁止堕掉不会对雌虫身体造成伤害的虫蛋，但是这些纨绔凭借着他们背后的家族，一向享有着这些灰色的“特权”。
任何稍微有点头脑的虫，对那些浪荡公子的做派都是相当不齿的，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会被虫划入了这个他最厌恶的行列，而现在他即使去解释，恐怕也只会显得欲盖弥彰吧？
看着医生飞速离去的身影，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医生留下的单子在光脑上订了加急药品配送，而后去厨房冲了杯淡盐水端进房间。
床上的少年还在睡着，身体紧紧地蜷成一团，金棕色的头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上，闻起来也很糟糕，带着汗水和胃酸的馊味，床头放的清洁袋还是原样放着，希望这孩子已经好一些了吧。
他不忍心吵醒萨尔，便准备下楼用保温杯重新装些淡盐水送上来，顺便再把之前已经被装进垃圾袋被吐脏的地毯扔掉，然而还不等他把垃圾袋拎下楼梯，手腕上的光脑便突然亮起：“盖伦。”
“雄父。”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光脑上的投影：“您怎么突然……”
“你找了私人医生。”他的雄父，凭借着无虫能敌的战绩，而从平民晋升为贵族的传奇人物，阿德里安.沃姆，此时正用他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他，目光锐利：“但我不觉得你会像那些老蛀虫的崽子们一样犯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萨尔早上病的厉害，我觉得他可能没办法下床，所以我找了医生。”
“结果是什么？”
“病毒性的肠胃炎，在现在的季节很常见。”他回答道：“医生已经开过药了。”
“这个结果一定很让那个霍尔内特失望。”阿德里安冷笑：“暂且不管这些……今天晚上有一场你们年轻虫的晚宴，你可以去看看，也许会有你喜欢的。”
“可是萨尔还在生病。”
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妥，因为他的雄父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你难道喜欢上那个带尾巴的了？”
“他是个让人怜爱的好孩子。”他避重就轻，及时转变了谈话的方向：“而且对这次虫皇陛下赐下的婚约，霍尔内特家族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所以我想我们更应该向陛下表达我们的忠诚。”
在他说话时阿德里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但愿如此，我的孩子，你一向聪慧，也看得很深，却还是如此天真，这也就是为什么你需要被历练——听说你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了戴普普……什么来着？”
“戴普普罗齐科普，我的兄长，也是您的长子。“他替雄父接上了这拗口的名字：“他有着作为年轻雄虫的活力和朝气，精神力也达到了进入帝都大学主校区的标准，而凭我B+的精神力评级只能进入分院，所以显然是让戴普去更合适。”
但他这次的辩解只换来了阿德里安的嘲讽：“一个没有用全力就达到B+级精神力水平的聪明人，和一个报废小半条命才勉强达到A级的蠢货，你告诉我哪个更合适？”阿德里安说：“你是我唯一的骄傲，我不会放着你走上歧途。”
“戴普也是您的孩子，也值得您骄傲，我想他本人也希望如此……而且进入帝都大学和进入军部一直是他的梦想。“
“和生他的雌虫一样的贪得无厌，最重要的，是一样蠢。“阿德里安脸上的神情混杂着不屑和厌恶：“那只雌虫还想靠着爬床来顶掉你雌父雌君的位置，真是可笑——总之帝都大学那边的手续我已经替你办好了，下周就入学。”
还不等他回答，阿德里安便直接挂了电话，只剩下空荡荡的虚拟屏幕上的未读消息和不断跳动的时间显示：
星历10019年8月9日
邮箱里的消息一条是帝都大学游览许可证退回成功，与之一同弹出的是一条历史游览记录，关于一篇中学生获奖作文，题目很老套——“我的梦想”，看见这条消息，他忽然灵光一现，另一条则是提醒他配送的药品已经送达，他在下楼取完件后，按照医生留下的指示拿出药剂冲泡，又往兜里揣了两颗糖，这才再次送入萨尔所住的客房：“萨尔，吃药了。”
他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少年的肩膀，可对方却蜷得更紧，这令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药是有点苦呢，但是喝完以后病才会好。”
说着，他将药放在床头柜上，坏心眼地用自己被杯壁捂烫了的手探到被子底下去捉萨尔的尾巴：“好孩子会有奖励哦，比如他最喜欢的蜂蜜软糖。“
没有回答，这回他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还不舒服吗？“他说着便伸手去帮对方揉肚子，却发现萨尔抗拒似的抱紧了被子。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去动你的尾巴，还请原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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