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2)
贾临踉跄了一下,咬着牙死死瞪着在身后推他的那人。那人着一身红衣,只在肩头线角接缝处缝入了一块灰步,昂首斜视,不断地撵着刚才推贾临时用的手指,似乎在嫌弃些什么。贾临不由把牙咬得更紧,却还免不得低声道:“……还有人没来。”
他这才微微看了贾临一眼——正是前几天被贾庆请到家里来的两位年轻人中的一位。贾临皱了皱眉,低着头又重复了一遍。
贾临记得这位年轻人名叫刘淹。另一位则是那说话习惯上慢些的,似乎叫刘堪。
刘淹瞥了他一眼,好长一阵才弯了弯嘴角,眼珠从眼眶边斜睨着:“我见过你。你多大了?”
“……七岁。”
刘淹长长地哦了一声,忽然扬手落下,在贾临的脸上着了一个鲜红的掌印。他揪住贾临的头发,俯身注视着贾临,冷冷笑道:“实话告诉你:你要再大上一点儿!也不只是吃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让你进就进!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就你多事?还是你想做给谁看呢?!”
贾临一言不发,揉了揉脸上发痛的地方,牙关咯咯蹦蹦的咬紧了一阵,头也不回地扭身走了。
刘淹在他身后嗤笑一声,不再理会他,去驱着别的人进去了。
贾临低头望了一眼自己掌心,却见早已掐得泛血。
走了好长一阵,他才在一条河下停住。这条河先时清澈,水深鱼多。但最近死的人多,又总没处清理,索性都把死人顺着河水淌下,水也变得浑浊不少。贾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会发生些什么,一来到这儿他便停住脚了,呆愣愣地盯着水面看了良久。
他看得忘神,脚下没注意,一点一点的就滑下去了。他急忙扑腾着上来,心里仍在怦怦跳跃不止。兴许是后怕,他甫一上岸,便急忙挣着要走,但却走不动。再回头看时,却见到一条条的黑色丝线缠住他的脚腕,细细浅浅的勒出条条红痕。他一边低头将缠得死紧的黑线解开,一边尝试着慢慢往后退着。但解着解着,他忽然一阵,急忙停手了。
什么黑线,这分明是死人的头发!
他吓得要叫,又怕引来些什么别的东西,只得使劲按着胸口,一边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一边一阵一阵的泛着恶心。
当他解开时,这个死人也被他拖上岸了。他匆匆扫了一眼,忽然愣住了。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几乎一步一扑的慢慢摸到岸边,嘴唇被咬的直渗出鲜血也毫无知觉,只觉得此刻脑袋爆炸了一般,全世界都在嗡嗡作响。
贾临慢慢跪到这个死人面前,用力去掰他攥得死紧的、泛白泛肿的双手。他使劲吸了一口气,双手却颤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的肩膀止不住的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眼眶憋得通红通红,活像是一只被遗弃的丧家犬,落魄的不成样子。好不容易,当他终于掰开这只手时,他的全身早就被汗水浸满了。
那是一把通体漆黑,被河泥裹得极为肮脏的长剑。他一言不发地将这把剑攥在手里,细细的从头摸到尾,看得十分认真。望了一阵,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手上一使劲,发狠地拿剑刺向另一只手,牙齿咬的山响,嘴里却一声不吭。
他次次用力,眼见着鲜血顺着手腕滑落地面,钻心的痛意打着旋切进心底,潮涌般的黑暗铺天盖地的压到他身上,把那一颗心脏也漆黑黑的染成了一种颜色。
他望了几眼被血滴洇透的河岸,呆了良久,终究不可抑制地抱着膝盖小声呜咽起来了。
最后一次了。
是的,他想:像这样糟糕透顶的体验,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
刘淹抱着
手往远处张望着,良久才十分诧异的捅了捅站在他身旁的刘堪,问道:“你看到有人来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