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渊（1/2）
发完微博，为了避免唐源报警，就给他发了个微信：我没事，不必找我。然后关了机。
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想着先失踪几天吧，过段时间再回去谈解约合同。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没有解脱的快乐，也没有失去的难过。好像也没什么变化，我还是我，天还是那个天，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脑子里开始回想昨天晚上的梦，虽然是个梦，但觉感到特别的真实，冰凉的雨，来自心灵深处的无助。
他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一定会有人来找他，他不想听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可他又不知道该去哪里躲避。此时此刻他真的很需要一棵救命的稻草，拉他离开这让人溺毙的空气。
江伶匆匆收拾了一下开车出门了。
在外面兜兜转转了一会儿，去吃了个饭，想去看个电影，最近上映的也没有太想看的，去喝咖啡，又没有单独的包间。
心如止水，赵何殊，故渊楼。
要不去故渊楼看看？以前只听说过没去过，故渊楼在当地很有名，听说是个舞文弄墨的地方，很多人都想进去蹭点墨水。
还有昨晚的梦，他不是会算命吗，解梦也应该会的吧，顺便给我解读一下这个梦的寓意，是好的就信，是不好的就不听。
最重要的是绝对不会有人猜到我会去那儿，可以到那里躲一躲。
给自己想了理由就开车过去了。
故渊楼一共有三层，从外面看是一个很大气的古风店面，有点像古代的客栈，但 “故渊楼”这略带浮夸的大招牌，实在是挺像青楼那种烟花之地，给人一种高风亮节的谦谦君子怀里别了条大花手绢的感觉，庄重里带着一丝丝的不正经。
距离江伶家不算太远，江伶算是住在市中心了，能俯瞰这个城市绝美夜景的高档的公寓。故渊楼就在他家西北方向大约15分钟车程的地方。只是江伶对于琴棋书画这种高雅的爱好，只对琴感兴趣，但又不会琵琶不会筝的，就从来没有来过。
故渊楼对面街有个很大的超市，他到超市旁边找了个空位把车停下，戴上墨镜，下车拉了拉口罩和帽子，确定不会被认出来。
江伶第一次走进它，迎客的木门是关着的，门前有五层台阶，上去后还得自己手动推开门，江伶看见了旁边的牌子：暂不营业。不营业？那真不巧。
刚要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老奶奶，看上去得有八十多岁了，她朝江伶招了招手：“请进吧。”
江伶又看了看“暂不营业”的牌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朝她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这是江伶的长辈在这里帮他看店吗？带着这么个小小的疑问走了进去。整个室内三层都是通着的，从底下能看到上面的楼层，店里很装潢看似很质朴，却又带着点很低调的奢华，每样东西都摆的恰到好处，看起来也都好似价值不菲。
也是，没点家底，也不能在市中心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盘个这么大的店。
只是今天没有营业，放眼望去，也就只有他和这个老太太。
江伶回头看着她，考虑了下该怎么称呼：“阿姨，赵老板在吗？”
老奶奶：“坐这等会儿吧，他还在忙。”她带着江伶往一个靠窗的桌子走去。
江伶点点头：“好。”他坐到木椅上，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故渊楼的后面，是一个很空旷的院子，在市中心开店就算了，还有个这么大的院子，太奢侈了，没先到这年轻的小白脸还是个隐形的大富豪。
店里面很暖和，江伶把外套帽子脱了，还带着口罩，虽然没有人，可还怕万一一会儿有人进来，认出他来就有点麻烦了。
老太太看他一眼：“摘下来吧，今天不会有人来。”
江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口罩摘下来了，刚刚带着口罩没闻到，店里有着清新草木香，还有点焚香过后没消散的檀香，闻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他四下看了看，老太太端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套青花瓷的茶壶和茶杯。给他吓一跳，连忙站起来：“哎呦，大娘…不是，阿姨，不用劳烦我不渴。”伸手接过了托盘。
老太太：“请慢用。”然后转身走了。
江伶战战兢兢地坐下，心想让年纪这么大的一位老太太在这看店，赵何殊心可真够大的。
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不是多么喜欢喝茶，家里也只有别人送的茶，自己从来没想起来喝过，这还是第一次给自己倒茶。拿起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在他印象里茶都是一个味的。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江伶抬头向楼梯看去，见赵何殊从上面走下来，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衫，像是自己改良过的汉服，外面套着一件同样雪白的宽袖的长袍，还是那样的温润如玉。
他朝江伶走过来略带抱歉的笑笑：“抱歉，让您久等了。”
江伶站起来同他握了下手：“没有，我刚过来，赵大师今天很忙吗？”
赵何殊：“已经忙完了。”
江伶：“我本来是想喝茶的，没成想今天不营业，我来的好像不太巧。”
赵何殊微笑着问：“江先生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伶差点脱口而出：我来你这躲会儿。硬生生把这话咽了回去：“啊，那个，我觉得吧，赵大师的字写得真是太好了，我回家仔细看了看，这一笔一划简直直击我心啊，让我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必须得再来买一副字画挂家里。”
赵何殊笑笑：“能得江先生的赏识，是我的荣幸。”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茶水不合口味吗？”
“啊…我…”
“小翠又偷懒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小翠？那个老太太？她怎么看都奶奶辈的了，叫她小翠？什么情况。这怕不是个黑心大商家吧，坑蒙拐骗老人家来打工，给最低的工资，干最辛苦的活。
“江先生跟我到二楼书房吧，那里有我的字画。”
“啊，好。”江伶勉强从刚才 “小翠”的震惊中回了神，跟着他去了二楼。
赵何殊带他来到二楼的书房：“请坐，江先生喜欢什么茶？” 走到一个柜子前找着什么。
江伶坐到桌前的木椅上，打量着这个房间，脑子连个弯儿都没打：“奶茶。”
赵何殊：“……”
江伶也愣了一下，刚刚就感觉是唐源问了句喝什么，下意识说了个奶茶，自觉不太对刚想找补一下，赵何殊开口道：“抱歉，不曾准备，我让小翠去买。”说着就要转身出去。
江伶急道：“不是不是，别别别，我随口一说，说习惯了，不必麻烦小…那个，翠阿姨。”
赵何殊已经打开了门：“不麻烦。”
江伶头皮一麻，让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大冬天的出去给我买奶茶，这还是人吗！这是要给我折寿啊！赶紧站起来大步走到赵何殊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自己这边一拉：“真的不用，我不太爱喝茶，没那么多讲究，。”
赵何殊没想到江伶就这么大力的拉了他一把，往后踉跄了一下，侧身撞进了江伶怀里，江伶感觉到赵何殊身上带着点意味不明的寒冷，一股冷气直钻人的体内，江伶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赵何殊也感觉到他抖了一下，赶紧往旁边撤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江伶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赶紧撒开手。
赵何殊愣了一下，回过身把门重新关上，江伶也刚回过神来想：他身上怎么这么冷，他不是一直呆在店里吗？两个人一时无话，江伶：“刚刚…”
赵何殊：“江先生…”两个人同时开了口，赵何殊伸出手，示意江伶先说。
江伶：“没什么，赵先生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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