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第四章 游子归来（1/2）
本来检察官不必事事躬亲，尤其是在刑事案件上，只要让公安系统具体办理便可。但罗允诚偏偏不是这样，非要跟詹洛天来到市局，等着调查结果，看起来他现在是专攻“钻心案”，不顾其他。
但在市局等待消息，对罗允诚来说并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刑警队的公安干警们，不是蓝德世的徒弟，就是蓝德世的旧部，谁不知道这位罗检察官和他的父亲多年来死盯连跃节案不放。你说，那个人渣的家属都没来喊冤，这罗姓父子到底哪根筋不对，非要破坏蓝局长的赫赫英名。
所以，同样坐在刑警队接待区，郭岚月三人要茶有茶、要咖啡有咖啡，而罗允诚却只有凉白开。
对此，罗允诚毫不在意，反而说凉白开更解渴，关键是……当天室外温度只有零下三度，屋里大概暖气出了故障，温度也不高……
不过说起来，随着公安硬件设备科技水平的提高，调查速度真是越来越快。当罗允诚喝到第五杯凉水（不确定还是不是白开水）时，詹洛天终于拿了份档案过来，正是程秀的资料。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位当年市公安局的鉴证科好手兼法医助手，现在居然成了一个小公司的会计，未免太大材小用。当然，这是程秀自己的选择，或许当会计比在公安局赚得更多吧！
罗允诚看清公司地址，就要找过去，詹洛天顿时表达了蔑视与不满：“你看你怎么了？当年在学校，老师们都说你比我稳重，你现在怎么变得毛毛躁躁的？现在都几点了，到了人家公司，人家也下班了。这里有程秀的家庭住址，还是上级批准后才查到的，我们直接去她家里找。”
“好，我们立刻就走！”罗允诚说着，刚要迈步，忽然肚子一阵异响，他不由忙说，“等等，我先去趟厕所，凉水喝多了……”
詹洛天忍着笑看老同学匆忙跑向厕所，当他注意到郭岚月三人异样目光，这才“呵斥”起部下：“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又灌检察官凉水了？你们也太没有生活常识了，这大冷天喝一下午凉水，谁受得了？”……
终于等到罗允诚肚子恢复了正常，一行人才循着地址找去。
由于已经是下班时间，詹洛天不忍让部下跟着加班，再说三位安保策划局调查员加上一个麻烦的检察官，人已经够多了，就没再带其他同事。
让罗允诚欣慰的是，来到那普通居民楼里，随着房门打开，程秀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面前，看来知情者依然健在，这实在万幸。
今天的程秀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显得更加成熟稳重，典型贤妻良母的感觉。不过，可惜她只是当了别人十几年的妻子，却始终没有孩子。
程秀的丈夫出去谈事还未归家，所以家里只有这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一人。她得知詹洛天是“蓝大哥”的徒弟，立即热情地招待众人进屋，还端出一盘盘小点心款待客人们。
让郭岚月等惊奇的是，这小点心竟然都是程秀自己制作，味道比起外面名牌店的佳肴还要甜美可口。就连天天嚷着要减肥的白古天，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当然，客人们没有忘记正题，他们可不是因为嘴馋而来。
尤其是罗允诚，迫不及待地提出那个问题：“请问程女士，还记得二十年前被枪决的连跃节吗？当初是不是您跟秦法医一起验尸、确认其死亡的？”
程秀：（笑）你们怎么会想起二十年前的事？没错，那时候，我是协助秦法医去确认他的死亡。
詹洛天：（关切）那你能确定连跃节已经死了吗？
程秀：（忽然有所犹豫）应该没问题吧！后脑勺中了一枪，怎么可能还活着？
郭岚月：请问你是亲眼看到他后脑上的伤口吗？
程秀：当时，我只是负责记录，但确实看清他后脑上都是血。秦法医亲自做的检查，证明连跃节已经完全死亡。你们可以去翻记录啊，或者去问秦法医。
罗允诚：（目光黯淡）市公安局的档案管理出了问题，不少文件丢失了，所以未能查到您亲笔书写的记录。至于秦法医，他已经不在了……
程秀：（惊）他是被杀了吗？
詹洛天：不，是自杀。
郭岚月：（立即意识到不妥）程女士，为什么你会想到秦法医可能被人杀害？
程秀：（叹息）唉，我当初在他身边工作的时候，他就经常惶恐不安，常说自己干这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杀掉。我不明白为什么，问他，他也不肯详细说。我当初离开公安局，也是受到秦法医这消极态度影响，总是心神不宁，加上薪水又低，所以才会改行。
孟剑云：（冷笑）看来这个秦法医二十年前就没少做亏心事啊！可惜他不是在公安局死的，是调到卫生局当了官，因为贪污腐败而东窗事发，自己跳的楼！
程秀：（愕然）他是自杀？这可真没想到，那时他总怕被别人杀害，谁能想到他竟然是自己害死了自己。
白古天：（狐疑）怎么？这么些年，程女士没有再联络过老同事？好像你对秦法医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程秀：（苦笑）不瞒各位说，我当初离开公安局，除了心态与薪水问题，主要是因为我丈夫脾气不好，刚结婚就丢了工作。所以，我为了多赚钱养家，只能另谋生路。这些年，每天我想的都是怎么多赚钱贴补家用，哪有心思联络老同事、关心老同事？蓝大哥的事迹我都是只能从报纸上看到。
郭岚月：（不满）养家糊口，不是应该男人做的事吗？为什么要你这个女人来承担？
程秀：我丈夫是搞艺术的，现在搞艺术的人成明星大款的实际上比例很小，大部分人都是填不饱肚子的。而我丈夫又痴迷于这行，别的也试过，都干不长、干不好啊！
白古天：（感同身受）是啊！全身心做艺术太难了，他还不错，起码还能成个家，有你这样的贤内助。不像我这单身狗……对了，他是搞什么艺术的？
程秀：他是研究流行唱法的，以前做过驻吧歌手。可惜他脾气不好，年纪又一天比一天大，这行实在干不下去了！现在他不甘心，又想组乐队，上什么《中国有乐队》，但是那些老伙计早就放弃了唱歌，早就有家有业，谁还会跟他去胡闹？
正说着话，忽然房门传来拧锁的声音，程秀心知是丈夫回来了，慌忙请大家不要再谈这个话题，免得刺激到丈夫。
这个名叫“黄凤祥”的前驻吧歌手，看来是在外面与狐朋狗友灌了酒才回来。一见家中多了好几个人，立即醉醺醺地不满大嚷起来：“你们都是谁？为什么闯到我家里来？快滚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这一句话，立即刺激到詹洛天的暴脾气，他当时就拿出证件：“报警是吧？我就是公安，有什么事，跟我说！”
黄凤祥：（立即醉眼朦胧地迅速立正敬礼）报告政府，我没有喝酒，我只是有点困。
詹洛天：（顿时警觉）政府？你进去过？
程秀：（忙解释）他就是因为打架被关过几个月，您别介意。哎呀，怎么喝成这样，赶紧去洗把脸，吃了晚饭快睡觉。
黄凤祥：不，我不吃饭！吃饭时间……过了，要熄灯，熄灯睡觉，不然政府该关我禁闭了！睡觉，睡觉！！！
见丈夫醉成这样，程秀急忙扶他进去休息。
郭岚月三人不由哑然失笑，孟剑云更是直言不讳，轻声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见实在问不出来什么，客人们也只能告别离去，同时拒绝了女主人留下吃晚饭的邀请。尤其对于白古天来说，有刚才那几块点心，他晚上是万万不敢再吃饭了。
而罗允诚是极其失望，既然连程秀都不能确定连跃节的生死，也就无法证实二十年后的今天是真凶作恶，还是旧犯“复活”。
詹洛天则认定继续追查连跃节的生死已经没有意义。而且他听说过，以前家属不肯领取的死刑犯尸体失踪是常事，至于那些尸体被偷走究竟干什么用了，恐怕只有秦法医那样的人才能解释，可惜已经死无对证。詹天佑依然相信新钻心案的出现，依然是模仿杀人。
一时间，对于钻心案的调查又进入了死胡同，不过无论是“渊龙”小组，还是罗允诚、詹洛天都没有放弃多方搜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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