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1/2）

花柳街巷子深处多是阴暗，纵使香脂飘香诱人，也难免叫人面红耳赤。花楼莺莺燕燕缩在门后，门外一群凶恶衙役把持，个个都不敢出声，转眼间便看到，自家老板娘柳娘子出手，众目睽睽之下，柳娘子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挟持了公门中人。

小翠拍着胸口，心下惧意，左瞧右顾这局势不对劲，“柳娘子这是作甚，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谁说呢，柳娘子刚才明明还跟东阁里的客人闲聊，说什么民不与官斗，这会儿怎么就冲上前去，这真真是叫人害怕，难不成柳娘子做了什么，不敢叫公门察看，这万一牵连甚多，我们一个个的都跑不了！”

众位花娘子不好说什么，没有小翠心直口快，只得看着门外干着急。

小翠跺跺脚，指着这些唯唯诺诺的莺莺燕燕，“平时你们一个个说的跟花似得，怎么如今现在便成了鹌鹑，不敢出声？”

身旁的年纪稍大的花娘子，眼里尽是不屑，“小翠，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平日里柳娘子可不曾薄待你，如今有难了，你只顾牵涉连累你，做人还是要有良心。”

小翠两条修的细长的眉毛此刻变得狰狞，这幅自私的嘴脸丑陋，“萍兰姐，你可别污蔑我，我哪里只顾及自己，难不成我说的不对，柳娘子今天这做法本就是殃及事情颇多！”

萍兰怒视直骂，骂的小翠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你那黑心肝的哥嫂将你弄到花楼来，柳娘子可是特地请了乐师娘子来指导，如今你出息了，指名点你的客人在花楼里也是颇高，开始觉得自己身价不一样了，呸，就你？”

小翠气得脸红，指着萍兰怒道：“我怎么了？好歹也是一甲富方，怎么有人看得上我，萍兰姐心急了，这就妒忌起我了？”

门内吵得一团火热。

门外，柳娘子挟制知县不肯松手。

萍兰拽着小翠出来，一把将她扔在地上，“柳娘子，你可想好了，一人出事众人做鸟散，这贱胚子便是好列子。”

“你要是真有事，不该挟持公门人，快快松手，且与我们众姐妹商议一番，且不说事有多难，但事在人为。”

柳娘子斜睨一眼，手下加重力度，一把将知县扯进门，“我无话与你们商议，叫这些衙役不得进来，散去自有这位大人安全离开的时候。”

“若是不散，大家怕是不好收场！”

……

人被带进去小房间后，小厮俯身悄声询问小郡主要不要找长公主来救人。也许知道小厮担心方才的事情发生得太猛然，会使她不痛快。

小郡主想让小厮明白，她并不会因为这事就不痛快。所以，她答应了。

午后的黄昏洒落地面，阴暗的街道愈发张狂。穿过花楼之间的一条长长的小径，再穿过一些商铺小店。

小厮穿过转角口，定定站住，背对着身后的小郡主。

“我说，小娘子你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吧？”

黑暗遮住小厮的半张脸，双眸闪现一丝光亮，他慢慢将脸上的人皮解开，一张姣好容颜展现出来——柳娘子的脸。

“你，”景巧儿感觉到柳娘子的手抓得更紧了，“你是柳娘子？”

‘柳娘子’嗤嗤一笑，“柳娘子？不，世人都称呼我为夜语者。”

夜，化为夜的人，睡梦中在耳边轻声附和。世人从来不知道夜语者的脸，有人说夜语者长得是一副貌美如花的脸，也有人说夜语者长得不堪入目，是男是女众说纷云，亦然无从知晓。

夜语者，名声亦正亦邪，但凡看上的宝贝，无一失手。

“我听说，当今的长公主有一宝贝，得之能权倾天下富甲一方，我苦心调查许久，这从云门关一路到这，宝物倒是不少，可惜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

夜语者松开手，由小郡主身旁走过。她扭着细腰，谈笑用手帕遮住嘴角，彷如一个与情郎打俏的花娘子，“思来想去，最后看到了你。”

景巧儿望望小巷前后路口，“我？”

夜语者点点头，掐着小姑娘白嫩的肉脸，“一个与母亲同名的孩子，你知道你有多出名吗？”

与母同名，江湖无人不晓。

“怎么这幅表情，咦，看起来你并不知道你母亲，不过也对，六年过去，想起她的人已经少之又少，更何况是这个小丫头。”

夜语者微微摇头，叹息一口气，扯开景巧儿的领子，一把将她拎起来。景巧儿被迫与之对视，“我的价值看起来很值钱，话说你得到这宝贝，得到能比皇帝有权势有钱？”

这个问题问倒了了夜语者。

夜语者勾起红唇，磁性低沉地男音笑道：“我高兴。”

景巧儿摆摆手，眼见巷子前头有人路过，张口叫道：“非礼了！！！”

夜语者：“……你叫什么，你这点大，能有啥被非礼的。”

巷子尽头，陆陆续续出现几人。蓝白服饰衣服，个个身后背着把琴，只见反手转琴，琴中剑而出，这是姑苏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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