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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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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已经开到了沈公馆门前,陆靖安却没有下车,而是坐在驾驶座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当年那种撕心裂肺的无力感,现在想来都是记忆犹新,心绪动荡的狠了,他得抽根烟冷静一下。

其实陆靖安在最开始得知莺歌儿出事的时候,就知道他活着的可能很小。后来在京城的多番打听,更是基本上绝了他的侥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且好生安葬,即使情感上再接受不了莺歌儿的死,理智上他也是这样打算的。

但是最后的结果太惨烈了,陆靖安根本不能接受让莺歌儿死后还要在乱葬岗,无法得到安宁,所以只能是相信他还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活着。

于是原本是处理方式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成了他逃避现实的理由。说他固执也好,幼稚也罢,他就是咬死了这一条,自欺欺人地、一厢情愿地相信着莺歌儿还活着。

现在的陆靖安因为见到了卫肆,得知莺歌儿确实还活着,才可以相对冷静地审视当年的一切。

可此前,莺歌儿的死是他提也不能提的禁忌。

当年那个雨天过后,陆靖安就病倒了,一度高烧至40°,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求陈慧材出钱雇人,帮着他把乱葬岗的尸体全部收敛好了。其中自然是没有找到莺歌儿的尸体,即便是找到了也是认不出来的。

他病好了之后,就被陈慧材带回了沈阳。而黄贵也在陈慧材的支持下成了一家车马行的老板,在京城里收集和传递情报,顺带着也一直在查莺歌儿的下落。只是他说到底是陈慧材手底下的人了,陆靖安要他办事,就得客气点叫他一声“伯”。

只是等他们一行人回到沈阳的时候,原本去法兰西留学的名额已经被陆靖民顶替了。陈敏惜自然是怒不可遏,要将陆靖安拘在家里准备考下一年的名额。

陆靖安没听她的,自己参了军。经此一事,他深刻地体会了没有权势在遇事时会有多么无力,发誓再不让自己陷落到同样的境地。

自然也咬牙切齿地期许过,找到莺歌儿以后要将他密不透风地护起来,将欺辱过他的人以同样的方式欺辱回去。

想到年少时的那些心思,陆靖安猛地抽了一口烟,不料他沉思了太久,香烟已经烧完,这一下就烫到了手指。

他嘶了一声,啐了一句流年不利就将烟头扔出了窗外。

陆靖安是真没想到,自己在风光了几年后,又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的莺歌儿,点儿倒是背的可以了。

不过好在,如今是一切都还来得及。

……

卫家园那边,保济堂的孙大夫被连拉带拽地请了过来,对着戏班的一票子人都没甚好脸色。不过到底是医者仁心,给一众受伤的徒弟们开了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药膏都是事先按照方子制好的,所以也没费多少事,很快便被青雀催促着请到卫肆房里。

孙大夫年纪大了,跑的直喘,扶着腰骂道:“你们这戏班子里的人,个个儿赶着投胎去吧!”骂归骂,他还是走到床边给卫肆看诊,只是一见到卫肆的脸色,神情就变了。

卫肆躺在床上,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牙关在呼吸间微微发着颤,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了。

见此情景,孙大夫忙上手抚了下他的额头,被烫的缩回手来,转而去捏他的脉搏。半晌后,他从药箱里取出几味药材,让青雀吩咐人立刻拿去煎了来。

孙大夫交代完,就将盖在卫肆身上的被子掀开,解了他的衣服,准备给他扎针。卫肆冷得一哆嗦,迷糊着蜷缩在一起,又被孙大夫拉展开,青雀儿在旁边摁住他的手脚,方便孙大夫施为。

两人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卫肆的体温控制下来,有了些降温的苗头。擦了擦汗,孙大夫再次摸上卫肆的手腕,查看他的病情。摸了好半天,脸上的神色非但没见轻松,反而愈加的凝重,他嘀咕道:“不对啊,他这脉象怎么像是身上还有伤啊。”

听了他的话,青雀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你知道你师父有什么地方伤着了吗?”孙大夫问青雀,他茫然又焦心地摇摇头。

“唉——”孙大夫叹了一口气,开始在卫肆身上不轻不重地按压,试探他的伤处在哪里。按到卫肆左小腿中段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弹了一下。青雀连忙将卫肆的裤腿撩上去,入目的景象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卫肆的左小腿已经彻底肿了一圈,还不自然地向外偏折着。孙大夫上手捏了一下,低声叹道:“骨折了。”

青雀看着卫肆的左腿,眼圈都泛红了,他哑着声音道:“大夫,我师傅这条腿十多年前就断过一次,现在这样您能给接好吗?”

“难说。”孙大夫按压着肿胀部位的边缘,“他这个伤也拖了有一段时间,皮肉之下已经淤了不少血。我倒是能给他接上,只是接的怎么样,之后又长成什么样便不是我能说的准的了。”

用力闭了两下眼睛,将泪意憋了回去,这个结果比青雀自己估计的要好些,他原以为伤上加伤,师傅这条腿要保不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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